第78章 第七十八章(2 / 2)

“算了,那個掃興的家夥就不談了。”

我:“?”

奇怪,所以剛剛與謝野醫生到底是想要說什麼呢?提到太宰先生,是和他有關吧?

不過……

算了。

我現在……其實也沒必要再繼續追求了解太宰先生了吧。

**

“亂步先生剛剛是在給警方發短信通知他們,我們要到目的地了嗎?”

從目睹江戶川亂步真的不會坐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中島敦看到他收起手機,為了避免陷入無聊的沉默之中,便主動找起話題來。

“當然——不是,”江戶川亂步伸展了下身體,放鬆自己坐車後的僵硬,懶散地回了他這麼一句,“隻是做了件好事情而已。”

“好事?”

“就是避免彆人問出會讓氣氛陷入尷尬的問題啦,”心情還算不錯的江戶川亂步難得耐心地又解釋了下,“在一個已經有了男朋友的人麵前跟她說,其實另一個你暗戀過的人是喜歡你的,你認為這句話說出來後結果會如何呢?”

中島敦:“……”

啊,感覺是一想到就會忍不住腳趾扣出三室一廳的程度呢。

但與此同時,中島敦又難免好奇亂步先生說的是誰。

江戶川亂步:“很快你就會見到的。”

中島敦更加好奇了。

隻是之後案件的發展卻讓他一時顧不上這個問題,等他從這個案件令人唏噓的真相中回過神來時,他和江戶川亂步以及中途真的是從河裡飄過來並且出現在現場的太宰治,已經踏上了回偵探社的路途。

無論是案件的迅速解決,還是太宰對案件的解釋,都讓他對亂步先生的偵探能力深有體會。為了調節心情,也是想要解決這個疑惑,中島敦快步追上走在他們前邊的江戶川亂步。

“亂步先生,之前你說的那個很快會見到的人,到底是誰啊?”

江戶川亂步聞言,停下腳步,偏過頭來看向身後穿著沙色風衣神色淡淡的太宰,中島敦順著他的視線一起看過去。

被兩雙目光盯著的太宰挑了下眉,笑眯眯地道:“啊咧,怎麼了嗎?”

中島敦:“亂步先生,是太宰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江戶川亂步:“答案就在你麵前啊。”

中島敦:“……”

中島敦:“……?”

中島敦:“???”

“哈——?!”

他嚇得直接張大了嘴,差點沒現出虎身來,聲音猛地提高,“等、等等——太宰先生是什麼時候和伊織姐成為情侶的啊?!”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亂步先生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目光看著他,原本眯著的眼睛甚至都睜開了些,而太宰臉上的笑卻收斂了。

“雖然我知道這世上能向我一樣聰明的人根本沒有,但是——為什麼你能這麼蠢?”

名偵探也難得有無語的時候。

“……因為……因為伊織姐不是一直喜歡太宰先生嗎?”中島敦覺得很委屈。

江戶川亂步:“所以我說是暗戀過。”

“……”中島敦將這句話仔細捋了一遍,然而越捋,眼睛瞪得越大,猛地又看向了一直沉默中的太宰,聲音有些抖,“啊等等,亂步先生你這句話的意思,難不成——伊織姐有了男朋友,但男朋友並不是太宰先生……嗎?”

明明太宰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凶狠的表情,甚至是很平靜,可是中島敦的聲音卻越來越小,甚至弱弱地抱緊了雙臂,想要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但人的八卦之心終究不死,支撐著他問出發自內心感到不解的問題。

“但是……不應該啊,明明不久前還是喜歡的不是嗎?”

他始終記得,伊織姐在談起太宰先生的時候,閃閃發亮的目光,就好像銀河都落進她的眸中。

“這種問題——”

江戶川亂步雙臂抱在腦後,語氣懶散,隻開口時,微眯的眼睛斜睨了太宰一眼。

“簡而言之,後來居上。”

江戶川亂步對這些事的興趣並不大,於他而言關注這些還不如關注零食,能這麼回答中島敦已經是他罕見的耐心,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中島敦看了看太宰的神情,也憋住了自己的話。

三個人坐車回到橫濱,一路唯有江戶川手中喝完後的波子汽水裡的彈珠滾動時發出的碰撞聲。

中島敦手臂放在桌麵上,枕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坐他對麵,撐著下顎,注視著車窗外疾馳而過風景的太宰。

太宰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微垂的睫毛顫動了下,似乎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抬眸看向中島敦。

窗外風景飛躍,光影錯亂,讓坐在靠窗位置的太宰身上落下的陰影也變化得飛快。

唯有那雙鳶色的眸色始終暗沉。

“那個……太宰先生,請、請不要因為傷心做錯事……”

太宰一怔。

開口的人卻呆了呆,似乎自己都沒想到會脫口說出這些話來,神情慌亂地像是想要找洞掩埋自己,直到他看到對麵穿著沙色風衣的男人回過神來,嘴角微扯,似乎輕笑了下。

“放心好了,敦。”

話落,太宰又笑了下,才移開視線,重新看向車窗外。

車窗是緊閉著的,透明的,隱約可以看到人的倒影。

太宰從反射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微揚的唇角,笑容模糊。

——暗戀過。

太宰想,這個詞……是過去式啊。

意識到這一點,心中似乎某處也變得沉甸甸的,就像他以往每次落水時的那種沉悶感,無聲無息地往下沉,但離死亡總是差那麼一步,隻自始至終都被這種令人厭倦的窒息感包圍著。

隻是這次不會再有人像當初那樣,將他拖拽出來了。

因為害怕而不敢將手緊握,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從手心流瀉,離他遠去。

他所得到的,果然還是隻有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