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成親真的太麻煩了。”
規矩對於妖來說實在是繁瑣複雜。
“成親???”
薛青和無雙沒有忽略這個關鍵詞。
“姐姐你說什麼,成親?”
薛青愣住了。
他沒幻聽吧?
什麼時候要成親了?還是說薛白的哪個認識的朋友要成親?
無雙顯然也是一臉茫然的模樣,他從未聽薛白提起過這些。
薛白的麵上難得浮出幾分羞澀來。
“哎呀,不就是成親嘛。”薛白看著無雙和薛青的表情笑出了聲,“不過是凡人的一場儀式,表明兩人心意相通,締結良緣。”
“我與那許郎心意相通,便也應該到了成親的時候。”
這次換成薛青哽住了。
明明他能聽懂薛白說的每個字,但是此刻合在一起,他卻聽不懂了。
一邊的無雙拿起茶壺,默默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沒想到自己這好友,多年不問情愛,此時居然一鳴驚人,要和這文弱書生成親。
其實無雙在人間多年,早已對人間這習俗了解熟悉。
隻是他覺得這成親之事就意味著綁定伴侶,與妖類的結契相似。
若是成親了那便有了羈絆,還不如一人獨自逍遙來的自在。
更何況,外頭美人如雲,左擁右抱豈不美哉?
“我去去就回。”
薛白轉身就要離開。
她得先與許郎將這些事都安排好,這幾日錢塘城風波不斷,這成親之事過幾日再說。
“姐姐,我與你一同去。”
薛青站起身。
他倒要再去仔細看看這許宣到底有什麼本事把姐姐迷得神魂顛倒。
薛青也隻有上次去靈隱寺之前見過許宣一麵,但萬萬沒想到這進展,比他想象的要快了些。
“那我留在這。”
無雙不動如鐘,給自己又倒了杯涼茶。
-
錢塘城的白天還是熱熱鬨鬨充滿人間煙火氣。
如今到了夏季,河岸邊的垂柳依依,街上的行人都拿著扇子,時不時給自己扇著涼風。
“那惡妖傷人事件鬨得比較大,到夜間,便也家家閉戶,不敢出門了。”
薛白和薛青閒聊道。
其實她並不擔心惡妖,隻是怕那些道士和尚抓捕妖類抓到了他們這些無辜妖頭上。
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隻希望那妖界橫難之事,不要再重演好。
“姐姐。”薛青跟在薛白的身後,“你確定那許宣,是個值得托付之人?”
薛青憋了一路,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雖然他也知道白蛇與許宣相戀是既定之事,但是,這也太突然了。
他才剛回來,就被告知薛白就要與那許宣成親。
要知道,薛青的印象還停留在那時在薛白的洞府,薛白說在錢塘發現了一個俊俏的公子的時候呢。
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情,薛白拍了拍弟弟的肩,安慰道:“放心,我的法力在,還有你與無雙,想來他也欺負不到我。”
對著薛青難掩憂慮的臉,薛白露出了一個笑容。
“若是他欺負了我,我便用術法將他掀翻了,或者將他變成西湖邊上的垂柳,讓他日日風吹日曬。”
薛白笑著說道。
知道薛白是在開玩笑哄他,但是薛青麵上的憂愁還是因此散了點。
“變成西湖邊上的垂柳真是便宜他,可以日日見落霞和飛鶴的美景。”
薛青舒著眉駁了她一句。
“那就把他變成湖中的烏龜。”薛白伸出手戳了戳薛青的臉,“隻要能讓青青開心。”
這下薛青是真的被逗笑了。
他也想開了,隻要姐姐喜歡便好。
兩人沿著河岸的道路往前走著,因為許久都未來錢塘城中,薛青與薛白不禁走的慢了些。
就當慢悠悠的閒逛。
“讓讓!”
“寧王世子的座駕先行!”
幾聲響亮的驅趕聲傳來,薛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薛白一把拉過到了路邊。
而道路上走著的行人也如流水般往兩旁散去,仿佛這個場景他們已經很熟悉了似的。
遠處有高頭大馬邁步而來,前麵有侍衛開頭,大馬上頭高坐著一名華衣錦服的少年。
正是寧無恙。
薛青聽到身邊的百姓在竊竊私語。
“聽說這老王爺快要不行了,馬上這世子就要變成新的寧王。”
“怪不得這世子最近風頭無限,連這座下的馬都趾高氣昂,氣勢十足。”
“不過世子這身體,也不知道能當幾日的王爺……”
誰人不知寧世子先天不足,身體病弱,能當幾日的王爺,隻怕真的是不好說。
幾人正在這竊竊私語,那高頭大馬卻驀地在前麵放緩腳步。
“大膽,竟敢妄議世子!”
侍衛持著劍抵住這幾個說閒話的百姓,表情凶狠。
“世子饒命啊世子!”
而馬上的病弱少年麵色蒼白如血,一雙眸子卻總是陰鬱。
他似乎都不屑將目光落在跪伏在地上求饒的幾個平民身上。
“拔舌頭。”
寧無恙的聲音輕飄飄地落下,不理會那三人吵鬨的求饒,便騎著馬往前走去。
等等。
寧無恙餘光驀地掃到什麼。
薛青正暗自心驚中,雖然早就知道寧無恙這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但是親眼見到還是忍不住心驚。
他退後一步,不想看幾人被拔舌頭的畫麵。
但是才剛往後邁了一步,薛青就感到一道陰鬱的眼神。
薛青頓覺不妙地抬頭,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寧王世子就這樣停馬在他麵前,那雙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薛青:……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