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讓聒噪係統閉嘴以後，柏斂樺看向了酈聞歌。
但他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之所以和係統一直插科打諢，也是因為這種心情——酈聞歌是這麼多個世界以來，重新回歸以後他感覺最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的反派君。
是以最後，柏斂樺也隻能低著腦袋說：“我很抱歉。”
——並不僅僅是讓你尋找我一個月而產生的歉意。
酈聞歌卻搖頭：“你……恨我嗎？我把你變成了這副樣子。”
依柏斂樺自身的性子，或許他並不希望如此。
柏斂樺連連擺手：“不恨，我知道你隻是不想我消失。”
何況就算他現在真的變成了鬼，也絕對不是因為酈聞歌，而是係統有意為之。
柏斂樺又露出一個笑容來：“我剛才專門打量過，我現在看起來並不很糟糕，身上既沒有血跡也沒有什麼汙痕，除去腳不沾地，看起來幾乎不像是一個鬼……這樣也挺好的呀。”
酈聞歌心中一軟，他湊過來大概是想摸摸柏斂樺的腦袋，但柏斂樺詫異發現隨著酈聞歌的進一步靠近，自己控製不住身體，會不自覺瑟瑟發抖……可他明明一點都不想顫抖的好嗎？
這絕對不是出於害怕，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因為作為一隻小萌新鬼，酈聞歌這種大前輩對他妥妥的自帶威壓氣場、擁有等級壓製的緣故，於是一越過安全距離，就會被凸顯出來。
這就很尷尬了。
不是他不願意讓反派君嘗試摸頭殺，實在是沒辦法，眼看著酈聞歌將要碰到自己，他都快恨不得縮成一團了……柏斂樺情不自禁向後飄了一小段距離。
酈聞歌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收起了自己身上的鬼氣。
但即便如此，也不應該這樣明顯才對……從再次見到柏斂樺的欣喜中稍稍分心觀察，酈聞歌皺眉發現雖然柏斂樺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正常，但他魂體強度並不高，甚至有些脆弱，是以受到的影響才會加劇。
酈聞歌不禁認為這是因為自己當時太過虛弱，卻勉力嘗試凝聚柏斂樺魂魄所帶來的後果。
然而被告知這一點後的柏斂樺卻敏感的意識到了不對，這一定是係統的鍋沒跑了……就算做鬼，也依然要讓他保持身嬌體弱的白蓮屬性，這究竟是怎樣不可動搖的怨念？
更讓柏斂樺無比肯定這一點的是，平時話超多的係統對此悶不吭聲，一直假裝自己不存在。
麵對這種情形，酈聞歌覺得當務之急是找地方先布置好一個養靈陣，穩固好柏斂樺的魂魄。
他現在暫且歇腳的地方就不錯，靈氣與陰氣皆充沛。
與酈聞歌一起出發以後，柏斂樺才發現原來自己其實還並不會當鬼。
他之前單獨嘗試的時候覺得自己飄的速度挺快的，並且想以什麼姿勢飄，就以什麼姿勢飄，已經十分靈活，但是與酈聞歌相比，他還是太笨拙了。
奈何儘管酈聞歌收斂鬼氣以後，他麵對酈聞歌的觸碰不像之前那樣抗拒，但還是有些影響……於是也不能讓酈聞歌帶著他飛起。
於是柏斂樺隻好慢悠悠的綴在酈聞歌身後行進，並且感受到了被反派君罩著的感覺——破而後立這短短一個月以來，酈聞歌雖然僅僅恢複了曾經兩成的實力，但是也已經足夠在鬼魂中鎮場子，一路行來，所遇諸鬼皆主動退避。
不過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看到某個奇形怪狀渾身血淋淋的鬼時，柏斂樺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然後麵對酈聞歌詫異的眼神露出一個羞窘的笑。
沒辦法，即便如今自身也變成了阿飄，他貌似……還是有那麼一丟丟怕鬼。
實在是有些丟臉呀。
係統重新冒了出來笑話他：“怕鬼的小可憐新鬼和呼風喚雨的未來鬼王大大，宿主你和反派君這是個什麼搭配哦，在群鬼中畫風截然不同。”
“而且宿主你一被反派君觸碰就委屈唧唧，就像是被強搶去要做壓寨夫人的小美人——積年老鬼和他的嬌羞小白蓮，真的非常完美啦嘿嘿嘿。”
柏斂樺：“……”
嗬，這種十分迫切想打死係統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啊。
——真以為我前幾個世界對你比較溫柔，我就不是那個時刻想胖揍係統的暴躁白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