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 / 2)

嬌貴[重生] 珍珠令 8254 字 4個月前

還是虞華綺貼心,“不怪爹爹,阿嬌也有不好。”

虞翰遠看了虞父一眼,對妹妹道:“阿嬌哪裡都好,怎會有什麼不好?聽說阿嬌做了新衣裳,哥哥在宥洲得了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瑩白柔亮,世所罕見,待會讓人送去你那,鑲在首飾上,配衣裳定然好看。”

虞父再次被擠兌,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又擔心女兒傷了心,疏遠自己,忙道:“你哥哥恁俗!拳頭大的珠子,做了首飾豈不蠢笨?爹爹那有斛明珠,圓潤飽滿,拿來做首飾最好。”

嫌棄那兩父子的品味,虞老夫人擁著小孫女,細細問她做了什麼顏色的衣裳,款式為何,又說自己私庫中有塊天水碧,比時下流行的碧煙羅好。

虞華綺答應著,心念微動,回頭,視線掃過庭院角落。

虞歆孤零零站在那,猝不及防,眼底的怨恨和不甘瞬間被捕捉得清清楚楚。

虞華綺朝她勾起唇角,堪比牡丹嬌豔的弧度。

鬨了一上午,費儘心機,占儘了道理,卻抵不過自己輕飄飄的一滴淚。

爹爹站在“犯了錯”的自己這邊,祖母和哥哥更是護著自己,很憤恨,很不平吧。

怎麼就這般沒有自知之明呢?

她們母女倆能在虞家作威作福,是靠著近些日子,自己的憐憫和愧疚,而不是因為有誰真的看重周氏的胎。若自己不願意,她們在虞家什麼都不是。

既然當初用了齷齪的手段進府,就該信守諾言,老老實實縮在惠宜苑裡,彆妄想通過陷害自己,得到原不屬於她們的寵愛和重視。

也彆妄想再有機會,害死虞氏滿門。

幾日後,春光暖,天氣微醺。

韶園南側的庭院裡,近百位貴女低談淺笑,俱都精心打扮過,個個人比花嬌,聚在一處,極為賞心悅目。

虞華綺一到,滿座笑鬨聲便輕了許多,那些貴女們或自覺,或不自覺的,都往她那個方向看。

娥眉含情,星眸流盼,珍珠耳鐺輕晃,襯得虞華綺肌膚瑩潤似雪,款步行來,一派清華嬌嫵。

細細一瞧,她穿的是絳紅衫裙,雲鬢間綴著金亭朱鸞銜珠步搖,紅得端而麗,嬌而貴,耀眼得壓過滿園春色,仿佛世間隻她配穿紅。

庭院中有幾位貴女也穿了紅裙,恨得暗裡咬碎了牙。

角落裡,一個包子臉小丫鬟跑了出來,見著虞華綺,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虞姑娘。”

這是虞華綺好友衛敏的丫鬟袖袖,最貪嘴的,因而兩頰粉嘟嘟,格外顯嫩。

虞華綺伸手捏了捏袖袖的小肉臉,桃花眼裡笑意灼灼,“你們姑娘呢?”

袖袖領著虞華綺,往一叢綠竹後麵繞去,“我們姑娘早就來了,她不喜歡脂粉氣味,躲在竹林後頭練劍呢。”

穿過鵝石小道,細長綠葉簌簌而落。

濃眉鳳眼,英麗婀娜的少女執一杆綠竹,正揮灑寫意,聽到腳步聲,挽了個花招,收勢站定。

“阿嬌。”少女對虞華綺揚眉一笑,把手裡的綠竹丟給她,自己重新拾一根,“陪我過過招。”

話音剛落,綠竹破風而來。

虞華綺無奈接招,她並未學過劍術,隻是習舞時學過劍舞,勉強會幾招花架子。就那幾招花架子,還是眼前的少女教自己的。

因此,虞華綺很快便落了下風。

她運起唯一學得不錯的輕功往後退,“好敏敏,不打了,我認輸。”

衛敏皺眉,丟了手中竹竿,往虞華綺額心敲了一記,“沒骨氣。”

“是是,我沒骨氣。”虞華綺也不惱,桃花眼一眨,蕩開層層漣漪,“走,咱們去庭院裡坐坐。”

衛敏看得怔了怔,待回過神,早被這妖精拉到庭院裡去了。

兩人坐在鯉魚池邊,虞華綺壞心眼地左拋一顆魚食,右拋一顆魚食,引得那群錦鯉遊來躍去,忙個不停。

衛敏則拈著石子,專心打水漂。虞華綺的魚食拋到那,她就打到那,把錦鯉們嚇得紛紛潛入池底。

不知為何,原本坐在鯉魚池邊的人逐漸離開。

庭院中窸窣聲不斷,那些貴女們時不時往鯉魚池這邊瞄,眼含嘲諷,不知在議論些什麼。

衛敏鳳眸危險地眯起,隨手抓了個離她們最近的粉裙小姑娘,“你們在說什麼?”

小姑娘第一次參加春日宴,被抓住後,嚇得杏眼圓睜,狂抖著小心臟,老實承認道:“在,在說虞姑娘心思歹毒,剛害死繼母的孩子,就滿臉笑容地出來赴宴。”

衛敏聞言,一臉沉靜地罵了句臟話。

小姑娘差點嚇哭了,“不是我說的!是常卉說的!”

虞華綺好笑地牽過衛敏的手,放開那小姑娘,“敏敏,不關她的事,你彆嚇著人家。”

驀然聽見一個清朗若金玉的聲音,粉裙小姑娘怯怯地抬頭看了一眼。隻一眼,她圓乎乎的杏眼登時睜得更圓了,“仙女姐姐!”

小姑娘悄聲道:“仙女姐姐,你彆和虞姑娘玩,她好凶的。”說完,還大著膽子用眼神示意冷臉的衛敏。

原來,她被衛敏嚇到,誤把衛敏當成“虞華綺”了。

虞華綺失笑,煙波迤邐的桃花眸惡趣味地眨了眨,“你認錯人了,我才是虞華綺。”

小姑娘呆住了,粉嫩的臉龐皺成一團,不敢相信如斯美人,居然擁有傳聞中的惡毒心腸。

虞華綺覺得這孩子有趣,點了點她的鼻尖,把人家調戲得小臉泛紅,才轉過頭,銳利的視線掃過虞歆,又落在常卉身上。

“常卉,你過來。”

虞老夫人曾嚴令禁止,誰也不許私傳周氏小產一事,違者必然重罰。可還是有人忍不住,妄圖通過傳揚此事,毀了自己的名聲。

前世亦是如此。當時她對周氏母女心懷愧疚,稱病沒有赴宴,春日宴後,她故意害繼母小產的事被人傳出,在皇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既然這麼喜歡用流言害人,不如讓始作俑者自己也嘗嘗,被流言侵蝕的滋味。

不知到時,某人會不會後悔,自己曾鬨過這樣一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