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捉蟲)(2 / 2)

明知故問,沒有他,節目當然不可能好了,蔣文銘越想越爽,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許導低頭的樣子:“早上我不在,應該出了很多狀況吧?晗晗是不是特彆惦記我?哎,我猜她肯定很不安……對了,直播情況是不是不太好?都怪我不好,我要是不生病的話,早上的直播肯定特彆成功。”

許導:直播熱度狂飆,你說好不好?

他想看這人到底能怎麼作妖,並沒有反駁:“還行吧。”

敷衍一下。

然而,在蔣文銘耳朵裡,許導的敷衍卻變成了心情不好,導演會心情不好,那肯定就是直播效果不好,蔣文銘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其實呢,我是想和許導說一下,我現在身體舒服多了……如果能給我換個總統套房的話,我想我下午應該是可以出席直播的。這個房間實在是太小,太簡陋了,不利於我養病。”

許導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把話題繞到了他的身體上麵:“哎喲,小蔣啊,真沒必要,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辛苦——我們節目組以嘉賓的身體為重,你早上還說自己病得厲害,這會兒怎麼會好呢?聽我一句勸,小蔣,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要不然這樣,我們請酒店派個車送你去市裡醫院看一下好不好?做一個細致的檢查,有必要的話在醫院住幾天也是沒關係的!”

他把胸拍得啪啪作響,義正言辭,說得跟真的一樣,

一副“我們馬上就要送你去醫院”的樣子。

這下尷尬的反而變成了蔣文銘,他被許導的話噎了一下,差點沒找到話來接:“彆!”什麼以身體為重,什麼去醫院檢查,他強調的是這個嗎?他是要住總統套房,他要貴賓待遇!

他就沒病!

蔣文銘他清了清嗓子,很委婉地和許導暗示:“許導,其實我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完全是可以參加直播的,真的,不影響!”

許導心裡嫌棄,麵上還帶著微笑,假裝自己什麼言外之意都沒聽懂一樣忽悠起蔣文銘來,反正就是左一句我們愛護嘉賓身體,右一句年輕人要多保重,反正就是句句都好像在關心蔣文銘,話裡話外都是讓蔣文銘趕緊找個醫院直接住院,一副蔣文銘已經重病纏身的樣子,終於把蔣文銘這個沒耐心的炸藥桶給點了。

蔣文銘被許導說得煩躁不已:“許導,早上我不在,晗晗一個人不太方便吧?其他小孩都有臨時爸爸她沒有,晗晗心裡能好受嗎?”

這已經是明牌威脅了。

再怎麼樣,他蔣文銘是晗晗的臨時爸爸,是晗晗唯一的搭檔,節目組還真能讓他徹底消失不成?

在蔣文銘心裡,這就算是他低頭了,節目組竟然要他低頭,也算是節目組的本事。

他都已經這麼說了,節目組該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可惜他又要失望了,許導臉上很是為難:“但是,我們也要考慮到嘉賓的身體健康問題……”然後又是跟剛剛一樣,一堆車軲轆話說過來說過去,充斥著“沒有你我們直播雖然不容易但是你還是去看病吧”的真誠關心,說得人頭昏腦漲。

蔣文銘扯出個冷笑:“那行吧。”

既然節目組這麼不識好歹,他都已經做到這份上,許導還是搞不明白節目組和他蔣文銘其實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沒了他這個嘉賓,節目組又能好到哪裡去?

節目組不仁,彆怪他不義:“許導說得對,我身體還有點不舒服,下午我就不參加了,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他就起身走人了,一分鐘都懶得多待。

他必須要讓節目組吃個苦頭,節目組才能認清楚自己的重要性。

蔣文銘奪門而出,許導還在後麵追了兩步:“小蔣,小蔣你彆生氣啊小蔣,你不去直播是我們全節目的損失啊……”節目組損失了好多笑料啊!

而那邊怒氣衝衝的蔣文銘已經坐電梯走了。

許導也停下了腳步,看了眼電梯停在蔣文銘住的那樓沒有再移動的意思,臉上的憂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褪去了,換上了一副興高采烈的表情。

“今兒個老百姓啊,真呀真高興……”許導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哼著小曲兒,慢悠悠回自己房間去。

彆提醒蔣文銘,就讓他沉浸在自己很重要的天真幻想裡吧,這是許導送給他的禮物。

一想到下午的節目收視率又有保證了,許導簡直是渾身舒坦,換了一首歌:“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

蔣文銘回到房間還是心氣兒不順。

裝個病,裝得下午都不用去直播了,他真搞不懂到底是節目組太傻聽不懂人話,還是自己用力過猛全都信以為真了?

許導居然覺得他中氣十足的樣子其實是病得不輕?瞎了吧!還說什麼沒有他節目組也會儘力直播!?

偏偏話趕話又趕到了那裡,難道真要他低著頭和節目組道歉說對不起自己不該耍大牌?搞笑!

蔣文銘在房間裡無聊地轉來轉去,這個房間太逼仄了,根本就不適合住人,他氣悶地想著,還是自己之前太隨和了,給了節目組一種很好打發的錯覺。

今天他必須要為自己正名!!

但,狠話歸狠話,蔣文銘還是很期待

有人來哄一哄自己的。

遞個台階,他不就有得下了麼?何必搞得這麼雞飛狗跳,大家都不愉快。

蔣文銘現在還是堅定地認為,節目組離了自己是轉不了的,節目組不可能真的把他這個臨時爸爸丟一邊兒不管,真就讓晗晗一個人去參加活動。

——難不成要讓那個保姆跟著上?那不成笑柄了。

結果蔣文銘等啊等,等啊等,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人來。

他有點慌了。

早上沒人來哄他,他還能坐得住,這會兒還是沒人來哄——有沒有一種可能,節目組真不管了?

蔣文銘越是想,越覺得裡麵有問題。

早上的藥還放在桌上。

反而他現在看到那兩個藥就渾身不對勁,仿佛是在狠狠嘲笑他自己給自己挖坑。

本來是打算裝病,讓節目組來低頭,結果這下好了,自己真“病”了,隻能關在這屁大點的房間裡麵哪裡都去不了。

連中午許導和他說話的表情,都在腦海裡一幀一幀地浮現。

……好像真的不對!為什麼他感覺許導一直在激怒自己,讓自己說下午不去了?

自己被放棄了?

蔣文銘被自己的推理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拿出手機,點開了官微首頁的直播鏈接。

這種時候,他還在自我安慰——他不在直播鏡頭裡麵,會不會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畢竟他參加節目好幾天了,觀眾對他也很熟悉了,今天突然因為生病不參加比賽,觀眾們應該會發現他的重要性吧?會為他的缺席而揪心,狠狠憐愛他吧?

這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往好處想,流量也有了,話題度也有了,還能賣一波“為了節目累到生病”的努力人設。

直播間加載了一下,然後,隨著嘉賓們的臉出現在鏡頭裡,無數的彈幕湧現。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今天的萌寶也是讓我笑到滿地找頭】

【啊啊啊父女互動我愛看,摩多摩多!!】

【崽崽們今天看起來好有活力啊!】

似乎……沒有人提到自己。

蔣文銘定了定神,努力在不停刷過去的彈幕裡翻找,總算找到了一條提到他的:“晗晗的臨時爸爸怎麼下午也沒來?”

他鬆了口氣,重新恢複了怡然自得的樣子。

看吧,他就知道,他不出現,肯定有觀眾惦記。

節目組不來哄他,是節目組的損失。

然而,下一秒,他就氣得站了起來。

【晗晗那個臨時爸爸真不行,節目組考慮把他換了吧,我每次看到他都犯惡心,好油膩的下頭男】

【+1,特彆喜歡搶鏡頭,對崽崽也不關心,看看人家其他幾家人都和崽崽相處得多好,這個人永遠隻知道找鏡頭在哪】

【晗晗旁邊沒有這個人了,感覺神清氣爽,今天的直播都更清新了呢】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晗晗的臨時爸爸是誰啊,我靠,我已經忘掉這個人了,感覺晗晗和慢慢兩個崽崽靠在一起明顯更和諧啊】

【蔣文明吧?好像叫這個,不太記得了,沒啥存在感這個人】

【撒花花,臨時爸爸什麼的不重要啦,大家專心看崽崽賣萌!】

蔣文明個屁!是“銘”不是“明”,一群文盲!

蔣文銘怒氣衝衝地關掉了直播,越想越氣,重重地往床上錘了一拳。

怎麼完全和他想象中的劇本不一樣!

這些人不應該在彈幕裡質問節目組嗎!不應該不停詢問他去哪了嗎!不應該覺得沒有他萌寶的直播毫!無!趣!味!嗎!

為什麼他們這麼開心,好像送走了一個瘟神?!

文銘把手機摔了出去,打到牆壁上,砸出了一個小口子。

他在房間裡不停地走來走去,好半天,才終於平複了心情。

不行,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蔣文銘已經來不及去後悔中午為什麼要和許導對著乾了,他現在滿腦子就是一個念頭——必須要追上節目組,就是硬塞也要把自己塞進直播裡麵去!

他要是再缺席,這萌寶大作戰的直播就真的不需要出現他了!

蔣文銘頭上帶著汗,急急慌慌地衝出大堂,他運氣還不錯,正好遇到門口有出租車在等客,他一屁股坐了上去,才開始喘氣。

前麵的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去哪兒?”

去哪兒?

蔣文銘正想回答,卻忽然卡殼了——他不知道去哪兒!

許導根本沒告訴他下午的活動要去哪兒,而他居然也被許導話趕話趕到了其他話題上,根本沒想起來要問!

蔣文銘對司機說了聲“等下”,就開始瘋狂撥打許導的電話。

然而,無論他怎麼打,電話裡都隻有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眼見著司機都開始不耐煩了,蔣文銘狼狽地從出租車上下來,回到酒店大廳,又開始到處找酒店的工作人員詢問節目組的去向。

好不容易終於從一個工作人員口中知道了節目組去了哪兒,他直接就衝上了出租車,連句謝謝也沒說,氣得人家工作人員擰起了眉毛:“好沒禮貌!”

蔣文銘報完地址,才開始一邊擦汗,一邊觀察直播。

許導這會兒正準備領著眾人從他知道的目的地離開,蔣文銘看得焦急不已——彆走啊,他還沒到呢!

他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開快點,生怕趕不上節目,司機都被他吵煩了:“車給你你來開,催什麼催啊!”都快超速了,急著投胎呢!

蔣文銘被懟了一嘴巴,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他還要指望司機把他載到目的地,這下不敢說話了,隻在心裡狠狠咒罵著對方竟然敢對自己這麼說話。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蔣文銘趕緊付錢下車,到處尋找節目組的蹤跡,這時他才看見,不遠處有幾輛印有節目組名字的保姆車,看樣子剛剛從這裡開走。

這時候他的出租車卻已經掉頭走了。

蔣文銘沒有辦法,再去追那輛出租車也來不及了,於是他乾脆發狠往節目組那邊的保姆車跑去。

邊跑他還邊喊:“等等我,我是蔣文銘,我還沒到——”

然而,他剛喊出聲,那幾輛原本慢慢悠悠的保姆車,卻忽然加起速來,以蔣文銘絕對追不上的速度馳騁而去。

蔣文銘絕望地看著保姆車越開越遠,而他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一不小心摔了個狗吃shi,衣服也弄臟了。

就在蔣文銘六神無主的時候,忽然有電話撥進來。

是不是許導?!

蔣文銘驚喜地摸出手機,如果是許導,他一定會好好說話,他絕對不敢再擺架子了!

然而,屏幕上卻顯示的是“公司”。

不是許導,不是節目組。

蔣文銘茫然地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公司老板暴怒的聲音:“滾回來!”

蔣文銘懵了:“啊?”

“你自己看圍脖。”老板不想和他多說,“啪”一聲把電話掛了。

蔣文銘慌張不已地打開圍脖。

【萌寶大作戰[v]:因通告衝突及個人原因,蔣文銘先生於今日正式告彆萌寶大家庭,感謝蔣先生一直以來的支持。蔣文銘】

下麵的評論區的內容卻與蔣文銘毫無關係:

【慢慢錦鯉是我噠:沙發。慢慢姐

姐愛你!】

【抱住崽崽一頓親:還沒看,先撒花~官微辛苦啦~~】

【哪裡有萌寶哪裡就有我:明天的節目安排出了沒?我先蹲蹲,姐妹們出了來踢踢我】

隻有一個人提到了他:“蔣文銘昨天還艾特官微發矯情文學,今天就下車了,笑死!”

幸災樂禍幾乎要穿過屏幕噴到蔣文銘臉上。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個事實——沒有人在乎他,每個萌寶大作戰的觀眾都在等他下車。

蔣文銘的氣焰徹底消了,他灰溜溜地滾回了酒店,低著頭,不想和任何人的視線對上。

他想起了許導今天的種種反應,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明早就已經決定讓他下車,今天還裝出一副關心他愛護他的樣子。

蔣文銘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不斷地出醜,偏偏自己還一無所知。

他回到房間,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昨天,他還在嫌棄這個房間又low又差,根本配不上他的咖位。

現在,他馬上就要打包滾蛋了,連這個瞧不上的房間,他都沒資格住了。

更崩潰的還在後麵,他拖著箱子去退房的時候,把房卡遞給前台,準備走人的時候,前台忽然叫住了他:“先生,您這邊房費還沒有支付!”

一瞬間,所有工作人員的眼睛都看了過來。

蔣文銘僵硬地回到前台:“不是節目組預定的嗎?”

前台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節目組的預定單上沒有您這間房呢,您看您要不要和節目組那邊聯係一下呢?”

蔣文銘已經沒時間生氣了:“不用了,多少錢,我付。”

一路趕回來,他身上又臟又臭,還有很多泥,褲子也撕破了,乞丐看了都搖頭。

他現在隻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蔣文銘刷完房費,前台操作了一下,又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邊檢查到您房間的牆壁上有個洞,您看這個賠償……”

“我付,我付!”蔣文銘崩潰地打斷了前台的話,“還有多少,你彆說了,我直接付不行嗎!”

終於完成了退房手續,蔣文銘壓低了帽簷,戴緊了口罩,生怕彆人發現自己是明星。

他最後看了一眼酒店的大堂,默默從側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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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崽崽們剛從保姆車上下來,看著酒店大門,紛紛伸了個懶腰。

“哇——終於回來了!”晗晗扭了扭身子,“都坐得人暈暈的啦!”

她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眼睛滴溜溜到處看,這一看,看到了一個灰撲撲的怪人,拖著行李箱從一個角落裡一閃而過。

“那是誰?”晗晗指著那個方向疑惑道,看起來有些眼熟。

其他的嘉賓們都往她指的方向看去,但那灰撲撲的怪人已經一閃而過,不見了:“沒看見啊?”

算了!反正她也不認識。

晗晗頓時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和慢慢嘰嘰呱呱地聊起來。

今天的體驗真的太好了,晗晗和小夥伴鄭重地宣布:“比前幾天都要開心,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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