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嗎?”林嘉凡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 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回過神,羅婧瑤搖了搖頭:“沒找到。”
“不過林警官,你說有沒有可能何金哲和小土豆有過交集?”
林嘉凡蹙眉認真思考了兩秒:“在這次之前, 何金哲應該沒有在青山救助協會出現過,周誌超也表示他是第一次看見何金哲。”
言外之意, 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除非……除非事情如刀哥吳強所說的那般,他們曾經把小土豆帶回來這裡過。”他說到這, 表情有些遺憾:“那已經是半年前了,雖然不想唱衰,但相關證據應該早就被損毀的差不多了。”
“慢慢來吧,一個活生生的人, 總不會憑空消失了的。”羅婧瑤揚起了頭, 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輕快了起來。
林嘉凡眉間的皺褶卻並未平複半分, 他此時看向她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似是有些想不通這起案子裡丟失的孩子少說也有幾十個,為什麼她偏偏就對小土豆這麼上心。
輕咳了兩聲,他正欲開口詢問, 卻被羅婧瑤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郭警官在乾什麼?”她瞪圓了眼, 像是真的很好奇郭震此時的一舉一動。
林嘉凡轉過頭去瞟了一眼, 順嘴解釋道:“在給死亡時間最短的那名受害者做詳細的屍檢,雖然土壤會分解掉人類的毛發、皮膚和肌肉, 但同樣也會保留下一部分證據不受侵蝕。”
“這裡常年氣候乾燥,地底的濕度也不足, 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 我們也是幸運的。都半年了,屍體尚未完全白骨化,還保留有一部分的皮肉組織, 希望這次他能勇敢的替自己發聲。”
“希望吧。”羅婧瑤縮了縮脖子,把下巴放進了棒球服的衣領裡。
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的短,這溫度怕是馬上就要入冬了吧……她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一旁的林嘉凡這會兒也收回了視線,一側臉看到的就是她瞪著一雙沒什麼焦距的大眼睛、神遊天外的模樣。
微粉的唇隱藏在棒球服立起來的衣領下,因為接連兩日的不得休息,細嫩的唇瓣甚至有些起了皮。
麵無表情的移開了目光,林嘉凡很快就繼續忙去了,等羅婧瑤再次回過神看到的就是他不停穿梭在院子裡的忙碌身影。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一直蹲在那裡的郭震衝著男人招了招手:“林隊。”
林嘉凡快步來到了那具小小屍體的麵前,低下頭用眼神示意對方繼續。
郭震用手虛虛指了指受害者身上幾處地方:“林隊,幸虧院子裡異常乾燥的土壤減緩了屍體的腐爛速度,我才能從這幾處還算完好的皮肉上發現了疑似虐待的痕跡,傷口有生活反應,是生前傷。”
虐待。
林嘉凡稍微直起了身,視線一一掠過其餘幾具已經完全白骨化的屍體:“有沒有可能是盧德黍等人用這種手段強迫被拐帶兒童聽話?”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郭震說到這頓了頓,接著才十分艱難的繼續開了口:“這幾處虐待傷位置實在是過於敏感了,多集中在受害者的腹股溝附近及前胸和大腿內側,從犯罪心理學上來看,是一種xing發泄。”
“至於剩下的那幾個受害者是否經曆過這些,我們應該無從得知了。”
傷不到骨頭的證據,都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
戀童癖?
林嘉凡咬了咬後槽牙,淩厲的眼神落在了院子另一頭盧德黍等人的身上,所以會是誰呢?
原本躲在牆根底下瑟瑟發抖的羅婧瑤把二人之間的對話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圍的溫度好像愈發的低了幾分。
用力的深呼吸了幾下,胸口的那股悶脹感仍然沒有緩解,萬般無奈之下她隻能選擇暫時遠離那些無言的受害者。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沉默也可以如此的震耳欲聾。
走出了院子後,羅婧瑤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拉起來的三麵警戒線。
警戒線外不少村民三三兩兩的湊做一堆,有的還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著廠房的方向指指點點的,激動的唾沫星子橫飛。
忽然,有一名中年女人從人群後方徑直走了過來,在氣勢洶洶的擠到了最前麵後,竟還試圖衝撞警戒線。
好在兩名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及時發現,成功的把人給攔了住。
“你們攔著我乾什麼?!我要找你們領導!我倒想好好的問問他,我家男人犯什麼法了,你們說把人帶走、就把人帶走了?!”未能如願的中年女人不依不饒的叫嚷著,引得附近圍觀的人紛紛為之側目。
“女士,裡麵是案發現場,非警方工作人員不得入內。”其中一名警察客客氣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