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趁著其他人還在愣神的功夫, 郭震已經興奮的撲了上去,在那具屍體前麵開始來回的踱起了步。
“林隊,你看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巧合, 像不像一篇國家級媒體的新聞稿?”說完,他便掏出了手機哢哢一頓拍:“真是可惜潘暢現在不在,我這就把照片和視頻給她傳回去, 報道真要是寫出來了,好歹也是個榮譽呢!”
林嘉凡清了清嗓子, 斜睨了旁邊的消防科眾人一眼:“彆忘了讓潘暢突出一下咱們消防科同事們的辛苦付出, 沒有人家這屍體可不一定找的到!”
此話一出口, 包括方科長在內的消防科眾人都悄悄的挺起了胸膛, 被灰塵侵蝕了的麵孔下,隱約可見濃濃的驕傲之色。
郭震眼珠子轉了幾圈, 十分乾脆的應了。
誰讓自家隊長抓了人家整個科室的人過來做苦力的, 在榮譽共享上自然要大方一些了。
得虧潘暢的筆杆子一向名聲在外,這麼多年林嘉凡在外麵占了什麼便宜,潘暢都能想辦法用筆頭幫特殊案件調查組把人情還回去。
雖然不一定能還得完,但好歹能稍稍平息一下被利用之人的怒火。
就這樣, 在一片皆大歡喜的氛圍下,郭震收起了電話開始仔細觀察起了牆壁當中的那具屍體。
“看起來凶手在將受害者封進去之前, 把這半麵牆進行了部分的挖空處理,估計是不想被人從外麵發現什麼明顯的異常。”
畢竟如果一麵牆忽然變得太厚, 會把整個空間弄的很畸形。
“砌牆的時候凶手用的木板和水泥,等同於整麵磚混的牆就隻剩下了一半的厚度, 怪不得被混凝土塊一撞就破了。”郭震搖了搖頭,對這樣粗糙的手法明顯瞧不上眼。
你說他不怕被人發現吧,偏偏知道在封屍之前大費周章的進行掏空處理, 你說他怕被人發現吧,把屍體放進牆裡之後又隻是用木板和水泥草草了事。
“看來凶手是沒有太多的建築類的常識。”最後,他隻能給出了這樣的結論:“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上看,死亡時間大約在3-4天前,具體的還要等詳細的屍檢過後才能確定下來,因為要考慮密閉空間對屍體腐爛速度的影響。”
“其實隻要凶手把這麵牆整體用水泥進行澆灌封層,沒準就不會出現這檔子事兒了。”
林嘉凡若有所思:“也許是凶手不想大動乾戈的引起左鄰右舍的注意,要麼就是他在趕時間。”
所以隻能選擇粗糙但最快的辦法。
“我看看他這個左手……”郭震蹲在了屍體前,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頭戴的放大鏡戴了上去,仔細的辨彆著屍體左手上的肌膚紋理。
“看起來像是化學灼傷。”他嘖了一聲:“之前那隻右手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因為皮膚表麵被火燒傷的太嚴重了,所以不能輕易的下定論,本來還想著回去用剝離法好好的確定一下呢,這回倒是不用這麼麻煩了。”
“能提取到可用的指紋嗎?”林嘉凡問道。
“不能。”郭震回答的十分乾脆:“但會被化學灼傷的人可不多,這樣的特征應該有助於咱們查明死者的身份。”
“死因應該是被利器刺中了脖頸間的大動脈,造成的失血過多。”
言罷,他衝著身後兩個消防科的小夥呲牙一笑:“哥們兒,幫個忙?”
對方顯然是不怎麼願意的,可郭震似乎深得林嘉凡的真傳,幾句誇獎的話出口便忽悠的二人稀裡糊塗的上了前。
躲在人群後方的羅婧瑤見狀,看向了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邊的男人,麵罩下的表情多少帶著點譏誚。
“羅教練好像有話想說。”林嘉凡似笑非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有,就是以我的身份估計也進不了你們公安官方的新聞稿,不知道林警官打算怎麼感謝我?”羅婧瑤歪了歪頭,眉毛微揚。
“大不了再去‘舌戰群儒’一番?”
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牆裡的那具屍體就在郭震和消防科的人合力之下被完整的弄了下來。
這時,市公安局檢驗科的人也終於姍姍來遲,林嘉凡便迎上前去和他們研究起了現場取證的相關工作了。
屋子裡幾乎每一處都充滿了被燃氣爆炸肆虐過的痕跡,檢驗科領頭的那名警察此時更是滿臉的愁容:“林隊,你可彆報太大的期望,假設這間房子是死者死亡的第一案發現場,眼下也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生物及痕跡證據肉眼可見的遭受了嚴重的汙染,再加上這一天下來進進出出的人多到都數不清了,對他們接下來的取證工作十分的不利。
“儘力而為吧!”林嘉凡顯然也明白這點,所以隻是抬起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之後便和郭震等人一起用擔架抬著那具屍體離開了。
一行人剛出了小區的門兒,就有人快步迎了上來:“方科長!方科長!之前特殊案件調查組幫著聯係上的店主的前妻來了,等半天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這會兒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警戒線周圍的群眾少了許多,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還在堅守著。
所以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羅婧瑤很輕易的就看到了龐光身邊站著的那名女人,妝容精致大波浪,穿著白色的名牌羽絨服,正滿臉不耐煩的扒拉著手裡的電話。
方科長收回了伸長了的脖子,笑眯眯的扭頭瞄了一眼林嘉凡:“林隊,您知道有句老話叫禮尚往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