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1 / 2)

意料之中的,檢驗科在對案發現場進行二次複檢的時候沒能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

但他們跑這一趟也不算毫無收獲,最起碼從偷窺卷毛男的口中得知了一些警方尚未觸及過的‘真相’。

在將卷毛男和相關偷拍證據移交給了轄區派出所後,林嘉凡拿著物業趙經理提供的業主和長期居住人員名單,帶著羅婧瑤等人返回了津市公安局。

彼時已經過了飯點,單位食堂的大門緊閉,就見後廚的兩個阿姨坐在門前用大盆涮洗著晚上要用的青菜。

好在早上毛佩蘭給送過來的食物足夠充足,羅婧瑤便用休息室內的微波爐‘叮’了一下。

雖然不如剛出鍋那樣熱氣騰騰的,但好歹勉強保留了七八分的風味,足以填飽整個特殊案件調查組的肚子。

在她熱包子的期間,林嘉凡則是全程坐在一張長桌旁,垂眸盯著手裡的那份名單微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正在心裡盤算著什麼。

很快,收到了羅婧瑤信息的特殊案件調查組眾人就陸續來到了休息室裡。

原本寬闊的空間因為龐光和潘暢的吵嚷聲,忽然莫名的就變得逼仄了起來。

直到熱好的包子和鹵肥腸被羅婧瑤端上了桌,郭震才姍姍來遲,眾人自是又對毛佩蘭表達了一番感謝,然後便快快樂樂、熱熱鬨鬨的吃了起來。

偶爾有其他部門的同僚過來拿點咖啡什麼的,好奇的目光都會在他們幾人的身上轉了又轉。

“林隊,我和潘姐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基本上把江城辣炒店周邊的商戶都走了個遍,很可惜並沒能得到什麼新鮮的訊息。”龐光一邊嚼著嘴巴裡的包子皮,一邊含糊不清的開了口。

“大多數的商家都表示跟候國安並不熟悉,對江城辣炒店也僅僅隻是知道的程度。緊挨著辣炒店的那幾家店老板倒是和候國安算得上點頭之交,對他的評價基本上千篇一律……候國安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他們也都曾見過馮書蓉上門鬨事,可再多的就不了解了。”

“你和羅教練那邊有什麼收獲?聽說檢驗科都被你叫過去進行複檢了?”

林嘉凡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是在發現於文信屍體的那麵牆裡,找到了一個煙蒂,已經交由檢驗科進行DNA比對了,那邊幾分鐘之前剛給我反饋,說是煙蒂上提取到的DNA和候國安的相吻合。”

“謔?!所以真的是候國安殺了於文信嗎?”小青年微微瞪大了眼,有些可惜的吧唧了一下嘴:“可眼下嫌疑人都死了,咱們難道要想辦法讓死人開口說話嗎?”

就算候國安的DNA出現在了案發現場,那也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凶手,涉案雙方又都是處於不能說話的一個狀態,難不成這案子就要吊起來了?

“且不說這煙蒂出現的時機有些耐人尋味,我和羅教練在小區內走訪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林嘉凡說著,就把從卷毛男家中帶回來的那張照片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其他三人在聽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好半晌龐光才勉強找回了聲音:“意思是,候國安和於文信實際上的關係並不像大家夥看到的那樣?”

“一個是馮書蓉的前夫,一個是馮書蓉的現男友,好家夥!我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能夠讓二人和平共處的。”

“該不會……!”小青年忽而眼睛一亮,壓低了聲音八卦道:“該不會實際上他們兩個是一對兒吧?”

……

如此腦洞大開的猜測,成功的讓一桌子的人都失了言語。

“你們仔細想想,這很合理啊!兩個人為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於文信舍身去勾引了馮書蓉,讓她主動和候國安提出離婚。”龐光搖頭晃腦的分析著。

“這種事兒並不新鮮,我在網上經常能看到。”

羅婧瑤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將口中的東西咽下後,她不確定的張了張嘴:“可根據馮書蓉的說法,是候國安先出軌的店長房秀妮,房秀妮也並沒有否認這一點。”

候國安和於文信要真是一對兒,那隻能說兩個人玩的都挺花的。

對於她的觀點,林嘉凡罕見的表現出了讚同:“的確,這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挺精彩的,也很抓人眼球。可一旦我們真的深陷其中,從而影響了調查方向,估計正好就中了某人的下懷了。”

“已知候國安和馮書蓉離婚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事實若真如龐光所說,那於文信早就該跟馮書蓉斷乾淨了。目標既然已經達成,他實在沒有什麼理由繼續委屈自己和馮書蓉周旋。”

“我們前腳才剛懷疑情殺,後腳帶有候國安DNA的煙蒂就突然出現了,這就足以說明很多的問題了。”

兩起表麵上毫不相乾的案件背後,一直有著一個人在默默地推動著這一切。

有些被說服了龐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依舊不解的皺了皺眉:“不得不說這也太奇怪了,真想扒開他們三個人的腦子,好好的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些什麼。”

“世上最穩固的關係莫過於利益,隻能說候國安和於文信之間必定有著什麼外人不知道的貓膩。”林嘉凡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

“接下來咱們調查方向要徹底摒棄掉三人之間的三角關係,專注於探查候國安和於文信二人之間是否在背地裡有著什麼聯係。”

在敲定了接下來要走的路後,林嘉凡複又抬眼看向了對麵的郭震:“郭哥,你那邊的屍檢結果如何了?”

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男人一板一眼的彙報道:“候國安的屍體早就被炸的麵目全非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確是死於那場爆炸案。”

“至於於文信,死因和我最開始判斷的相差不大,是利器刺傷了頸部大動脈造成的失血過多。”

“在對傷口進行了脫模處理後,我已經基本確定了凶手所使用的凶器。”說話間,郭震從手機上找出了死者傷口3D模擬照,展示給了眾人:“看起來覺得覺得很眼熟?”

“好像是一把刀,刀身還是直上直下的,而且怎麼還一段一段的?”龐光摸著下巴,嘴裡嘟嘟囔囔的。

“是壁紙刀?”林嘉凡一揚眉。

“對。”郭震肯定的點了點頭:“而且從傷口方向分析,凶手和死者在案發當時應該是相對而站的,凶手是個右撇子,從上而下的將壁紙刀插進了死者的頸部。”

“根據這個能夠推斷出,凶手的身高比死者要略高一些的,大約在一米八左右。”

“死者身上並沒有什麼抵抗傷,表明了他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遭受到的襲擊。再結合剛剛提到的兩個人是相對而站的,我覺得他們極有可能是認識的。”

“沒記錯的話,候國安的身高隻有一米七出頭的樣子?”林嘉凡眸光閃爍。

屍檢結果更是從側麵印證了他的觀點,候國安不是殺害於文信的凶手。

如此,馮書蓉為了給於文信報仇而設計爆炸案殺害了候國安的說法便也岌岌可危了起來。

眼看著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林嘉凡率先起了身,順勢看向了龐光:“你稍候再深挖一下候國安和於文信這兩個人,這回重點要放在他們之間存在的交集上。”

龐光自是點頭應了。

“郭哥,你和我一起再去找馮書蓉聊聊,以她和那兩個人的關係,必定知道點什麼。”他又道。

郭震也不含糊,直接起身就隨著林嘉凡離開了。

一瞬間,休息室裡就隻剩下了羅婧瑤和潘暢,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眼瞧著羅婧瑤開始收拾起桌麵上的一片狼藉,潘暢也伸出手幫起了忙,期間還發出了邀請:“羅教練,你待會兒要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再帶你去觀察室看看?”

“不好意思啊,潘警官。”

未曾想,羅婧瑤卻開口拒絕了:“我得回家。”

上午和林嘉凡在外走訪的時候,她就收到了毛佩蘭的信息,掐指一算的確是有段日子沒見過家裡的老頭了。

這兩起案子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趁著這會兒沒什麼太大的進展,她還不如抽空回去一趟了。

這個理由似乎在潘暢的預料之外,不過對方也隻是眨了眨眼,叮囑了兩句路上注意安全。

將休息室收拾乾淨後,羅婧瑤便拎著裝了幾個空餐盒的布包出了津市公安局的大門,順利的上了歸家的地鐵。

她突如其來的閃現,讓毛佩蘭和羅鴻輝很是吃驚。

羅婧瑤進家門的時候,他們一個正在悠哉的插花,一個正在看書品茶,六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寂靜。

好在這樣的氛圍並未持續太久,毛佩蘭罵罵咧咧的放下了手裡的鮮花,轉身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回來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的?我今晚可是約了幾個老姐妹兒搓麻將的!再說了,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我和你爸還得去市場現買!”

毛佩蘭抱怨著,上前一把拽起了沙發上的羅鴻輝,二人拎著顏色亮眼的菜兜子就要出門。

堪堪反應過來的羅婧瑤下意識的出聲阻攔:“爸、媽,家裡有什麼吃什麼唄,不用折騰了。”

“你懂個啥?自己在外麵住,一天都不正經吃一頓飯吧?要麼叫外賣,要麼就吃點麵包什麼的糊弄過去了,好不容易回趟家,我不得好好給你補補?”毛佩蘭又是一通數落。

試圖插嘴失敗的羅婧瑤隻能眼睜睜的目送著老兩口出了門,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留給她的隻有一扇冰冷的防盜門板。

沒過多久,毛佩蘭和羅鴻輝就大包小裹的回了來,看這架勢,怕是差點就把市場裡的攤位給搬空了。

“媽,誇張了吧?”羅婧瑤跟在自家母親身後進了廚房,看著將櫥櫃上方堆得滿滿當當的菜品時,不由得感慨道。

“讓你爸多給你做點鹵味,這種東西放在冰箱裡能吃好幾天呢!我一會兒再給你包點餛飩和餃子什麼的,回頭等你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煮著吃。”毛佩蘭說著,大刀一揮就利落的把案板上的雞剁成了兩半兒。

倚靠在門邊,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父母忙碌的身影,羅婧瑤在回過神後便也腆著臉湊了進去。

三口人有說有笑的一起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難得的享受了一把團圓時光。

飯後,吃飽喝足的羅婧瑤放鬆的癱坐在了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切好的水果,順便在聊天軟件上和店員小妹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店裡的情況。

外麵的天色漸暗,毛佩蘭在廚房忙活完後就急哄哄的回房去了,等到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深綠色的真絲旗袍,臉上也畫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珠光寶氣的。

“約好了去你何阿姨家搓麻的,今晚不回來了,你爸一會兒估計也要下樓去遛彎兒下棋,你自便吧!”女人穿好了高跟鞋,站在玄關處的鏡子前,做著最後的造型檢查。

“啊,對了,桌子上那些裝好的東西是兩份。紅色袋子的你帶回家裡去,藍色袋子的在你回家的時候,順路給李銳他們小兩口送去。”

“上次人家做了那麼一大桌子菜請咱們吃飯,總得講究個禮尚往來,回頭我把他們兩口子的聯係方式發給你哈!”著急忙慌的布置完任務,毛佩蘭穿上外套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麵無表情的叉了一塊菠蘿放進了嘴裡,對於這樣的場景,羅婧瑤已然是十分的熟悉了。

又過了幾分鐘,羅鴻輝也換好了輕便的羽絨服和運動褲,手裡握著兩個核桃哼著小曲兒出了門,甚至都沒和她打聲招呼。

無聲的歎了口氣,羅婧瑤迅速的把那盤子水果消滅了個乾淨,然後起身走到了餐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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