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幾秒鐘之前自己窺視到的是一個正在進行時的案發現場吧?!
這樣的認知登時就讓羅婧瑤變得坐立難安了起來,睡意全無的在客廳裡,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她的手腳也慢慢變得冰涼。
終於,外麵的天邊開始透出了微亮。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落地窗照耀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羅婧瑤這才如夢初醒的回了魂,眨了眨乾澀的眼,之後起身進了衛生間將自己打理的清爽乾淨。
敷衍的叼了一片全麥吐司,她一刻沒有多耽擱的就出了門。
十來分鐘後,她從地鐵站出來就直奔百米開外的那家花店。
在開門進入店鋪、鼻間嗅到濃鬱花香的那一刻,羅婧瑤那顆從昨天半夜就一直躁動不安的心臟勉強平複了一些,開始著手收拾起工作台上的一片狼藉。
退役前每天打來打去的熱血日子過的太久,便讓她格外眷戀起如今這般平靜無波的生活。
但似乎,天總不遂人願。
很快,店門上方懸掛著的風鈴就響了起來,是她幾天前招聘的店員到了。
對方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年輕又有活力,不僅手上利落,一笑圓潤的麵龐還特彆的有親和力。
兩個人互相打了個招呼,羅婧瑤又稍微叮囑了對方兩句,然後瞄了一眼時間,扯過一旁的背包匆匆的出了門。
她此行的目的地倒是不遠,出了花店、穿過馬路在往西走上大概兩分鐘,就停在了一處單位的大門外,門柱上掛有‘津市公安局’幾個大字的白鋼牌折射出了晃眼的光。
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羅婧瑤覺得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那些疑似案發現場有事兒沒事兒就在她眼前閃現,神經再強大的人長時間這麼下去心理上也會出問題的吧?
可這種玄之又玄的情況也沒辦法和彆人去說,一張嘴還不都把她當精神病啊?
一來二去的,羅婧瑤便盯上了距離自己所開花店不遠的津市公安局,剛好前段時間從本地的師兄那裡聽說公安局正在招聘短期的體能教練,她便想著試一試。
大概是因為簡曆著實亮眼,津市公安局那邊很快就敲定了聘用合同等相關事宜,算起來今天是她正式過來任職的第三天了。
這項工作的強度倒是不算大,除了有些受訓對象們弱的實在離譜外,倒也沒什麼可挑剔的。
這麼想著,她已經走進了市公安局的大院裡,繞過前麵的辦公樓來到了西邊的副樓。
甫一推開作訓室的大門,裡麵原本算是吵鬨的人聲頓時熄了下去,羅婧瑤的目光大致掠過了在場每個人的臉,很快就確定了上午第一波受訓的對象是來自特殊案件調查組的。
這個所謂的調查組似乎在局裡是一個相當特彆的存在,據說隊員都是在全國範圍內好不容易搜羅來的行業精英。
嗯,是挺特彆的,體力都特彆的弱。
這兩天她都還沒訓上一會兒,五個人就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拖著這樣的身體還能日夜堅守在一線,說起來的確也稱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各位警官早。”收回了視線,羅婧瑤揚起了一抹笑,細聲細氣的打起了招呼。
津市坐落在北方,她的老家雖然是這裡,但她自小長在江南水鄉,所以說起話來糯糯的,再配上白淨的外表,瞧著格外的溫柔。
隻是屋子裡那幾個在麵對她的笑臉時,卻莫名的後脊背生涼,紛紛立馬開口回應:“羅教練早。”
羅婧瑤接下來也沒多廢話,直接就說起了今天的作訓安排。
是以林嘉凡帶著一身初秋的涼意推門而入的時候,入目的便是眾人那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室內的人在聽到動靜後也紛紛側過了臉,下一刻那名頂著一頭黃毛、身材高挑卻又過分纖細的小青年就急哄哄的迎了上去,情真意切的嚎叫出了十八個調:“頭兒!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你不在家的這五天我們是怎麼過的嗎?!”
林嘉凡則是不著痕跡的向旁邊撤了半步,精準的躲開了撲過來的那道人影,旋即抬眼觀察了一圈其他人都透著菜色的臉。
最終他越過大家夥看向了訓練場地正中間的那個人,羅婧瑤也不拘束,落落大方的衝著對方一抱拳,笑起來一雙眼跟著彎成了月牙狀。
“……”林嘉凡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說什麼,但卻被外麵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鬨給打斷了。
依舊是那個黃毛小青年在聽到動靜後第一時間竄到了窗戶前,將脖子長長的伸出了窗外:“臥槽?不好了頭兒!咱們局的大門被人給堵了!”
這會兒羅婧瑤也跟著湊了過去,的確大門外黑壓壓的擠了不少人,那群人情緒激動的嚷嚷著些什麼,奈何距離太遠,實在是聽不真切。
倒是被人群高高舉著的橫幅能看個七七八八。
還我命來!
四個血紅的大字在白布的映襯下顯得尤為令人心驚。
“不好了,他們開始衝撞門衛了!”小青年有些驚慌的喝了一聲。
“過去看看!”林嘉凡沉聲道,率先邁開步子出了作訓室。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偌大的地方就隻剩下了羅婧瑤一個人。
她想了想,還是彎腰拾起了自己的包,以一個不快也不慢的速度跟在了特殊案件調查組一眾人的身後。
這邊羅婧瑤才剛出了副樓的大門,大門那邊就傳來了一道淒厲的尖叫:“津市公安局草菅人命!你們快還我兒子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