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嘉凡帶著羅婧瑤向著祠堂趕去的時候,太陽已經西落,周圍的一切在昏暗的光線下都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小路上,透過路邊那一人高的枯草,朦朧的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尖頂的建築物,那裡有微弱的光亮傳來。
等他們終於到了近前,那棟外表古樸的的懸山頂建築物就出現在了眼前,整棟建築的外牆用的是灰黑色的磚瓦,在濃鬱夜色的籠罩下透出了幾分莊嚴肅穆。
隻可惜,這裡原本該有的清靜卻被眼下鼎沸的人聲給破壞了個一乾二淨。
彼時郭震正一臉無奈的叉著腰,帶著兩名檢驗科的同事站在那裡,而他的正對麵則是一群神色不善的伯安村村民,雙方呈對峙狀態,叫叫嚷嚷的似乎在比誰的眼睛能瞪的更大。
“各位老鄉,我真的拜托你們了,現在可是沒了一條人命啊!你們攔著我們進去取證也太沒道理了吧?”郭震那張鮮少會出現什麼明顯情緒的方臉上閃過了不大明顯的怒氣,但還是被他很好的控製了住。
“不行!我們伯安村可是有祖訓的,不能讓村子以外的人進入祠堂,會折損村子的氣運的!”站在最前麵的一名村民說罷,還威脅似的揚了揚手裡高舉著的鋤頭,試探性的往前衝了兩步。
其他人在看見了這位村民的動作後,自然是緊緊追隨,也跟著往前衝,直接將郭震等人逼得連連後退,險些掉進路邊的土坑裡。
一旁帶著郭震過來的周彬急忙上前阻攔,同時也頗為為難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的確是有這個說法,要不咱先回去,然後想辦法溝通溝通呢?”
郭震聞言眉毛頓時豎起,聲音也比剛剛尖銳了不少:“開什麼玩笑?這是命案!本來祠堂進進出出這麼多人就很有可能已經破壞了一些證據了,還想辦法溝通呢?”
到底是年紀擺在這裡,就算在如此劇烈的衝突下,男人也保有一絲理智在。
可旁邊背著痕檢工具箱的小姑娘就沒這種忍功了,氣不過的嚷嚷道:“這不讓進那不讓進的,你們報警乾什麼?乾脆自己破案算了!”
這話一出口,村民們登時就不樂意了,你一嘴我一嘴的反駁之餘,手上也開始了對郭震等人的推搡。
即便周彬在其中努力的調和,仍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甚至有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村民開始在背後拱起了火:“警察了不起啊?警察管天管地還他媽的管我們拉屎放屁啊?!今天就不讓你們進了,怎麼著?!”
混亂中,郭震感覺到了有人正在撕扯他身上的衣服,便不受控製的大喊了一聲:“襲警?!你們這是在襲警!要負法律責任的!”
“那你們驚擾了火灶爺,又誰能負責任?!”很顯然,伯安村的村民們並不吃這一套,完全一副無知者無畏的模樣。
你來我往之間,已經有村民掄起了手中的工具,一把在月光下折射著寒光的鐮刀眼瞧著就要落在了郭震的肩膀上!
就在這時,一塊
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石頭精準的砸中了手拿鐮刀的那名村民的胸口。
伴隨著一聲悶響,那村民因為痛意而丟掉了手中的東西,轉而捂著胸口哀嚎了起來。
可是沒有了他還有彆人,看著前赴後繼往上衝的、那些村民們已然扭曲了的可怖麵龐,郭震隻能儘力護住兩名檢驗科的同事,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後退去。
但下一秒,他們的身前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羅婧瑤這會兒手中握著的是從路邊隨便撿起來的一根粗壯的木棍,勉強用木棍擋住了不知道誰揮過來的一把鋤頭後,直接咬牙用力將人給彈了回去。
然後,她又以極快的速度接連擊退了幾個衝上來的人。
那些村民全都被羅婧瑤震的虎口發麻,一時間竟真的停下了動作,遲疑的站在那裡打量著眼前的局勢。
“比人多勢眾是吧?仗著在自己的地盤欺負人是嗎?!”她一手持棍,一手叉腰,嗬斥的聲音那叫一個中氣十足:“連小孩兒都知道配合警方執法是身為公民應儘的義務,你們的日子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是喜歡欺負人嗎?你們過來再欺負我一個試試!”
郭震看著身前那道明明有些嬌小,此刻卻過分偉岸的身影,險些紅了眼眶。
他難掩擔憂的用手肘懟了懟正在查看他們幾人傷勢的林嘉凡,低聲問道:“林隊,放羅教練一個人對那麼多人,能行嗎?”
“誰說就她一個了?”林嘉凡說完,衝著剛剛來時的方向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