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那幾根頭發絲塞進了證物袋裡後, 龐光便在一名定江市公安局民警的陪同下,迅速離開了。
羅婧瑤這才狐疑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你們之前在聯賽現場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發現什麼具體的證據,倒是聽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語。”林嘉凡沒有避諱定江市公安局的人,神色自若的回答道:“盛業國際俱樂部近兩年發展的太快了, 難免引起了同行的各種猜忌。”
他似乎話中有話。
對於這一點, 羅婧瑤並不覺得奇怪:“盛業國際不過才成立了五六年, 結果今年年底就能晉升為國家級俱樂部了,這個速度的確很讓人為之側目。”
因為俱樂部裡運動員的實力格外的強勁嗎?彆的俱樂部卻未必會感到服氣。
她之前從事過這行所以格外的清楚, 同一重量級裡的那幾個頭部的選手, 其實在實力上沒有太大的差距,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賽場上的運氣也是自身實力不可或缺、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可一旦說到運氣, 話題就會變得微妙了起來。
果然,林嘉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的俱樂部說盛業國際的運動員在賽場上所向披靡靠的都是裁判的黑哨, 有的俱樂部說盛業國際的成績全是在酒桌上賄賂高官得來的, 還有的俱樂部說他們沒有盛業國際強大財力的支撐, 所以在日常訓練上自家運動員永遠慢人一步。”
乍一聽, 外界對於盛業國際的指責似乎五花八門, 但仔細一品卻會發現所有的‘酸言酸語’圍繞的都是一個東西:錢。
皺了皺眉, 羅婧瑤仔細回想了一下:“假設買通裁判、行賄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都不是真的,但盛業國際的日常訓練場館可是實實在在擺在那裡的,我進去看了,一切都是嚴格按照國際最高標準來的,確實財大氣粗。”
問題是齊望舒名下還有彆的產業嗎?懂行的人都知道,這種體育類俱樂部在一開始的幾年並不能給老板帶來多大的利益,隻有等名下有運動員打出點名堂來了,才能吸引資本的入駐從而實現長期的可持續發展。
唯一一個和俱樂部有關聯的盛業娛樂有限公司, 還是在俱樂部出了名後才建立起來的,對俱樂部先期的迅速崛起沒有提供任何的幫助。
那錢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會是程沂南生前所說的‘賺大錢’的機會嗎?會是最終導致程沂南死亡的根本原因嗎?
林嘉凡像是看穿了她心頭的疑惑:“定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已經開始著手查齊望舒名下的經濟往來情況了,終歸會水落石出的。”
一提起這個,羅婧瑤就重新來了點精神:“我以為你和龐光會自己想辦法進來的,怎麼還帶上外援了。”
她知道申請本地警方的協助辦案是需要一定程序的,可他們三人今天才初來乍到,不應該啊。
“昨天在出發之前,我就已經讓局裡向定江市公安局發出案件協查函了。”林嘉凡淡淡的回應。
羅婧瑤聽的眼皮一跳:“你早就預料到齊望舒有可能會放棄齊卉梅的身份回到定江市了?”
怪不得這麼積極的要親自過來跑一趟,老奸巨猾的狗東西。
對於她的質問,林嘉凡顯然不打算正麵回應,轉而衝著等在一旁的定江市公安局的同僚們歉意的笑了笑:“多謝各位通融,現在可以開始了解情況了。”
無聲的在心裡辱罵了男人幾句,羅婧瑤最終還是乖乖配合了定江市公安局民警們的工作,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複述了一遍。
當然了,一旦忽略了當時她的心理活動和那些用來刺激齊望舒的話語,種種表現在旁人看來真的很像癲婆。
未經他人同意就想去隨便觸碰人家的東西,還莫名其妙的用茶杯往自己的腦袋上砸。
不過說來說去,她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大事兒,第一腳確確實實是齊望舒先踹過來的,在雙方都同意的前提下這種情況是符合調解的基本條件的。
直到外麵天色漸暗,羅婧瑤在定江市公安局民警的帶領下,終於再次回到了那間經理辦公室。
彼時坐在沙發上的齊望舒應該是早就完成了調解前的程序,眉眼間隱約可見些許的焦急之色,在看到她的身影後,那抹焦急之色又轉變成了厭惡與不耐。
最後女人從鼻子裡擠出了一聲冷哼,把頭撇向了一邊,因為有所顧忌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那咱們就開始調解了?”定江市公安局的民警正在清了清嗓子後開了口:“當事人雙方有什麼訴求都可以提出來,比如是否需要賠償或是道歉?”
眼下齊望舒隻想速戰速決,便搶先發了聲,言語間帶著明顯的倨傲:“羅小姐,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又何必浪費警力呢?我不需要你道歉也不需要你對造成的損失進行賠償,咱們快些把協議簽了就好。”
“因為你的無理取鬨我已經耽擱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了!”
女人看起來有些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