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羽山喪鐘(1 / 2)

妖部遣來的人根本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幾乎在送來那些枯骨之後,都不等仙族的人動手,便自行了斷了。

據那個羽族仙侍所言,那幾個妖部的人在臨死前甚至笑得格外暢快,全無懼色。

誠然,昔日仙族為尊妖部為卑,有朝一日能直接打仙族的臉,對他們而言怕也是達成了畢生所求了。

鳳翎洛麵無表情地聽著仙侍的話,很快跟隨來到了羽山入口處。

天穹上方依然被流光溢彩的巨型大陣籠罩著,將寒淵無邊無際的冰寒阻擋在外。

透過羽山的光芒,白清歡低頭往下一看。

那幾個妖部使者已經自刎,鮮紅的血浸染透了下方厚重的積雪中,早就失了溫度變成紅色的冰晶。

在不遠處,則是有上百具白骨整齊排列開來。

或許是生前被折磨過,這些仙族都顯出了原型,更被剝離了殘存的靈力,隻剩毫無氣息的枯骨。

果真辨不出到底是妖部的屍骸,還是仙族的骸骨了。

“家主,要去收斂那些骸骨嗎?”仙侍低聲問。

鳳翎洛目光逐漸堅定,他啞聲說:“當然,外出被擒的這些仙族之人,多是在寒淵之中護衛巡視的你我同族,我們不能舍了他們,總要帶回來安葬於羽山。”

仙侍卻麵露遲疑:“可是裡麵或許混雜了妖部之人的屍骸,豈能葬在羽山?”

“羽山雖塌了大半,卻還容得下一堆被同族剝皮拆肉的妖骨。”

鳳翎洛態度堅決,如今羽山才經曆一場清洗,即便他要開陣去收斂屍骨,其他仙族也無甚反對。

何況,這裡麵確實有他們自己血脈至親的同族的屍骸在。

羽山之下的寒淵依然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蒼白,白骨接連送回羽山,又添了更濃厚的一層悲色。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留給他們悲傷。

妖部此舉正如一個信號,誰都知曉,妖部不日便會如三千年那般打上來了。

然而如今的羽山彆說再無劍仙段清光,甚至連諸多強大的仙將也再無傳人,像樣的後輩攏共應臨崖和鳳翎洛兩人,其中一個還轉投了敵方。

“真是天要亡我老李!”老李頭唏噓不已,歎了又歎,悔不當初,“早知如此,我當初便該轉道回修真界的,如今出羽山恐怕正撞著妖部大軍,在羽山守著又像是等死,哎!”

刀修:“你回了修真界人人喊打,估計死得更快。”

神婆子正捏指掐算,聞言皺眉:“少說這等晦氣話,影響氣運。”

此話一出,老怪物們頓時噤聲,跟著一起巡視羽山周邊。

白清歡這兩日亦不曾閒著。

羽山當初幾乎被毀得乾乾淨淨,但或許是應星移心中仍惦念著風希,又或許是此地偏遠,神女宮倒竟然還保留得完整。

自妖部來人之後,這半月間,神女宮中的靈燈便不曾黯淡過。

如今坐在那高座下首第一個位置

的人,從應星移換成了鳳翎洛了。

議事的爭辯和吵鬨聲從晨時吵到深夜,一批又一批人在為注定會來的大戰爭執不休。

“我們何必苦守羽山?如今的羽山已不是當初的仙庭了,為何不直接棄了羽山橫渡寒淵,退守至修真界?”

“怎說出這等畜生話語?!羽山乃是我們祖地,你一句話就棄了?再者說,你當寒淵這麼好橫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你說怎麼辦?那是滅世邪魔!”

“那也不能退!今日讓羽山,明日讓修真界,最後這蒼生皆成妖部主宰的煉獄!”

“那你能怎麼辦,非要等著全部戰死,等到無一絲翻盤機會,你才甘心嗎!”

“你真以為能退能認輸嗎?那些送回來的骸骨就是我們的下場,妖部之人會把我們當成食物吃掉,可笑還有人聽信讒言覺得真能成為應星移的走狗!他連應家的後嗣都能利用,還真以為他會顧念同為古仙族的情誼嗎?”

爭論到這時,忽然有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角落響起。

“可是分明神女已經歸來,為何不讓神女出手平定此等禍亂。”

上首的鳳翎洛忽然沉默,頂上的琉璃透光掠過,他眉眼間有片刻的陰翳。

“我看你是累瘋了,來人,請風神宮的這位叔父先下去休息。”

那個垂老仙族卻咄咄逼人:“鳳家主,其他後輩不曾見過,你也該知曉神女的存在,更該明白那邪魔當年狂肆傲慢,卻唯獨對神女敬重有加。如今你已請回神女轉世,何不由她出麵,請降應星移呢?”

還是有人記得風希的。

白清歡這會兒也坐在議事席間,同桃央這等年輕後輩坐在一起,她掀開眼簾,就看到諸多目光正朝自己這邊轉來。

邊上有人詫異私語,很快便有知曉神女存在的人將緣由解釋清楚。

“這位女修竟是神女轉世?”

“羽山本就是神女所創,那她定不會束手旁觀吧?”

“而且聽聞這位白仙子同應臨崖也有過一段情,興許她出麵還真能遊說那邪魔……”

鳳翎洛冰冷看著提議之人,毫不客氣打斷他們的話:“真是可笑至極,你們不想著如何和妖部作戰,卻想著推人出去求饒,未免太沒骨氣了!”

羽山不乏有骨氣的仙族,一時間倒也有人附和鳳翎洛的話。

桃央瞪著他們:“當初說是外人不許人家進,現在用得上了就變成羽山是她的了?你們休要這般荒唐!”

“若能保住羽山,我這副壽元將至的朽軀雖死也無悔!奈何我無能,羽山也已彆無他法了!”

那老者麵向白清歡,頹然跪在她身前,苦聲祈求:“求風希神女憐憫,替羽山掙得一絲生機啊!”

白清歡穩坐在席間,姿勢並不算莊重,微微斜著身,在某些老古板的眼中或許稱得上是散漫了。

可是她分明坐在最下方的位置,如今看來,倒像極了當年風希坐在最高處,淡漠旁觀他們爭論的模樣。

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