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生靈祭壇(1 / 2)

天傾劍的鋒芒銳不可擋,在它揮出瞬間,附近土石全部破碎炸開。

白清歡緊跟在段驚塵身後,千機縷也被她握在了手中。

段驚塵殺出的瞬間,還泡在血池中的司幽王從瘋癲的狀態中猛地清醒過來。

他快速將托舉著的公主抱在懷裡,高聲疾呼:“仙尊!有修士!有修士想破壞我們的大計!”

沒想到最先出口反駁的竟是慣常老實巴交,真正不善言辭的空曇。

他忽然開口,聲音嘶啞:“什麼大計,你們這分明就是拿活人血祭。”

段驚塵已經持劍飛掠向那邊的司幽王,卻見先前站在血池邊上的假仙們烏壓壓朝他飛去,竟然以肉軀開始阻擋起他們的攻勢。

這上百個假仙們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但是肉軀強度居然堪比金丹期修士。

他神情冷冽,毫不留情對付起這些披著人類外皮的妖物。

天傾劍將假仙的身體斬破後,他們的身體像是漏氣似的快速乾癟下去,而那層皮下麵填充的全是血肉混合的肉泥!先前那些所謂的“藥”的用途,竟用在了它們身上!

它們仿佛不懼生死,哪怕四肢都被切斷也瘋狂擋在前麵,不讓段驚塵靠近血池。

便是白清歡涉獵頗多,此時也看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然而先前一直呆呆的空曇如今像是換了個人,雙目怔怔地看著那些怪物,喃喃開口。

“這是妖屍。它們沒有任何知覺,已經不算人了。是將數百人的血肉生機填充入一具活人皮囊,又以妖獸的魂魄封入其中,乃是數千年前的一種至邪之道。”

“數千年前就失傳了?”白清歡錯愕,“那你怎麼知道的?”

空曇緊握著禪杖,此刻他神情肅然,氣質冷冽得像是變了個人。

他沒有回答白清歡的話,而是啞聲說:“這是那個邪魔昔日的殘忍手段之一,唯有麾下的大將知曉,這回逃出來的妖獸,定是那邪魔的昔日心腹。”

“還有這座血池,乃是生靈祭壇,以萬千活人的生機為代價,用來喚醒沉睡的殘魂。”

而地宮之中,那道不知何處傳來的詭異“仙尊”聲音再度響起,且徒然變得尖利凶狠起來。

“白清歡!你是合歡宗的白清歡,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不對,你拿的是天傾劍!”

“青霄劍宗的段驚塵?!又是你!”

看樣子這所謂的仙尊,就是讓自己和段驚塵互換了身體的那隻該死的蛇妖。

白清歡雖說用靈力給三人都做了偽裝,但是在這個實力莫測的蛇妖麵前露麵後,自然藏不住原本的麵貌。

對方這個本該初出寒淵的妖獸居然能認得出她,可見那蛇妖身上不知從何處弄到的千機縷,果然是衝著陷害她來的!

如今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了。

合歡宗修士雖說不擅戰鬥,但是白清歡卻修了不少旁門左道,仗著如今是天生仙體,

左拳接右拳,一拳轟開一個妖屍。

一時間,竟沒有妖屍能近她和空曇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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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血池中的司幽王在聽到“合歡宗”和“青霄劍宗”之後,忽然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他雖然隻是一個凡人小國的王,但是身為昔日仙族的血脈,當然知道許多尋常凡人不知道的修真界消息。

自然也知道,合歡宗和青霄劍宗,都是修真界的宗門,眼前出現的人,是真正的修士。

他身邊那些美人,早被這混亂的局麵嚇得四竄逃出這個血池。

司幽王卻緊抱著公主不願離開血池,他看著突然出現的三人,又是恐懼又是祈求:“三位仙長,我乃是司幽一族血脈,是羽山上界後嗣,我們也算是道友,何苦為難我!”

他涕泗橫流,“我膝下僅這一女,她壽元將儘,我不過想為她延壽,何罪之有啊!”

空曇如今真正走到了地宮之中,身處血池邊緣,嗅著鋪天蓋地的血腥味,看著那宮殿頂端密密麻麻倒吊的凡人肉軀,眼中早已噙滿了熱淚,可是麵上的表情卻寧靜得像是一尊塑像。

他半跪在地上,抬頭問那位昔日的賢明君王。

“你說我們為難你,你說你隻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活,但是你為何又要為難這些人,難道彆人的子女便不想活了嗎!”

司幽王鬆垮的臉劇烈顫抖著,他聽到這話後像是被觸及了心底的禁忌,立刻雙眼圓瞪,聲嘶力竭開始反駁。

“彆人家的子女關我什麼事!我司幽一族本該是至高無上的仙族後嗣,本該世世代代在羽山上界定居,享長生得極樂!”

“但是就為了羽山仙庭破碎前留下的一句話,說滅世邪魔殘魂碎片墜入南荒,所以那該死的邪魔被鎮壓在羽山之下還不算,連我們司幽一族也不得不世世代代鎮守在南荒!”

白清歡一怔,“司幽一族竟是為了鎮壓那個滅世邪魔的殘魂才定居在南荒?!”

司幽王聽到這句問後,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中便帶了猩紅的恨意。

“哈哈哈哈,你聽聽,你也是修真界的修士是吧,可是原來你也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羽山上界其他仙族現在風光得意,還和仙庭尚在時沒多少區彆!你們修真界的修士也還能在修行圓滿飛升去仙界,享長生,就連這些凡人也沾了光,可以安定繁衍!人人都好得很,好得很呐!”

“除了我們司幽一族!”司幽王哀痛至極,聲音破碎得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

“三千年過去了,那邪魔怕是早就壽元耗儘死了,可被發配到南荒這個鬼地方的司幽一族卻也無人過問了,沒人接我們回羽山,沒人管我們生死了!昔日我族是仙人時能移山倒海,能呼風喚雨,可如今我連救女兒都做不到!”

伴隨著他的怒吼,他懷中的孩童似乎也恢複了一些意識,眉心小小地蹙了一下。

察覺到這細微的反應,司幽王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他迅速低頭去看孩子,就看到小公主的眼睫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要

睜開的樣子。

司幽王見狀欣喜若狂,舉著孩子想給其他人看。

“你們看,我的公主活了,她馬上就要活了,隻要她活,我就不繼續用藥了。”

“我有罪!我的孩子無罪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狼狽地想要朝這邊靠來,嘶聲祈求:“你們不要毀了這裡,求你們!”

在殷紅的血池中,蒼白的小公主緩緩睜開眼睛,和司幽王幾乎一模一樣的紫色重瞳懵懂而無辜。

她像是完全不知道如今發生了什麼事情,臉上帶著天真的笑,衝著父王張開了雙手,仿佛是要去擁抱後者。

嘴唇張合著,似乎想要說什麼。

司幽王連忙將頭低下,想要將耳朵貼在女兒唇邊。

公主纖細而蒼白的手捧住父王的臉。

然而下一刻,雙手毫不留情用力一捏,那顆蒼老且被鮮血染紅的頭顱轟然破碎。

鮮血濺在公主的臉上,也落在那對漂亮眼睛裡。

她緩緩眨眼,擠出紫色的血液,像是滑落兩行血淚。

而她的臉上,則露出了強烈的厭憎。

“想為女兒延壽?真是可笑至極!裝出這幅慈父麵孔給誰看呢!你明明最清楚不過自己的女兒早就死了,區區凡人哪有可能複活?你不是怕女兒壽元耗儘,是怕自己死才是,少拿一具屍體當借口,真惡心!”

司幽王破碎的頭顱向上,漂浮在血池中。他的嘴張開著,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永遠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自己。

而方才那個公主踩著司幽王的屍體站在血池之中,用冷漠至極的語氣道:“你這種又蠢又虛偽的公豬,也配侮辱那位大人?”

她似乎對司幽王方才說的那些話非常憤怒,在提及“那位大人”時,語氣卻又變得格外恭敬。

似乎正是因為司幽王說那位大人該死,她才惱怒至此。

這一切的變故發生得太快也太詭異。

分明還是孩童甜美稚氣的音色,但是語氣卻和先前同司幽王對話的那個“仙尊”一模一樣!

誰也沒想到,那個蛇妖的神魂居然沒有藏在司幽王體內,而是附身到了這個孩童身上。

她抬起頭,眯著眼睛先看向了白清歡。

“段驚塵,上次沒弄死你,你竟然還敢追到這裡來!”

但是下一刻,蛇妖的視線卻又被一道劍光吸引了注意。

她的表情有些錯愕,蛇妖自然認得那把曾經斬去了自己肉身的天傾劍上,如今它被卻被合歡宗那位白長老握著,且用得很是犀利。

蛇妖皺了皺眉,很快,她就像是想通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當初我想奪舍你,沒想到恰好邊上還有另一道強大的神魂正在入定,竟讓她在無意識之中被你這具天生仙體吸引占了先,我說怎麼奪舍失敗了呢!”

白清歡麵無表情,破案了,果然是你這妖怪搞的鬼。

蛇妖笑著偏臉望過來,看著白清歡:“你用

這樣的眼神看我做什麼,我幫你白得了一具天生仙體,你不謝我嗎?”

“對,我感謝你和你八輩祖蛇,現在就送你們去團聚。”白清歡神色毫無變動地說著話,雙手卻早已結成玄奧的陣法。

“千機,束!”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在滔天的血池之中倏地凝出一道紅色絲線,像是早早潛伏在了血池之中似的,飛快朝著蛇妖攻去!

“居然這麼早就準備好了法寶對付我?”蛇妖眉頭緊鎖,似乎完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漏了馬腳。

白清歡自然不會解釋,從她剛入到地宮開始,在蛇妖與司幽王的注意力都被激戰的段驚塵那邊吸引了注意時,她就已經在編織千機縷了。

她一開始就將目標瞄準了那位看起來最無害的小公主,而非狀若瘋癲的司幽王。

原因很簡單,一個該昏死的小孩,身上卻帶著比成年人還要複雜百倍的情感,且幾乎全部都是負麵的情緒,這本身就不對勁。

然而這蛇妖似乎依靠著血池恢複到了巔峰力量,竟然一閃身避開了千機縷。

她一邊飛快閃躲著千機縷的攻勢,一邊扭過頭,用陰毒的眼神瞪著段驚塵。

上百具妖屍,這乃是蛇妖耗儘心血煉製出的底牌,更是耗去了上百個妖獸同類的靈魂。

雖說她不會同情那些沒用的廢物,但是如今逃出寒淵的妖獸不多,死一個少一個。

妖屍被斬得零碎不堪,像是小山一樣堆疊起來。

而持著天傾劍砍碎最後一具妖屍的段驚塵,就這樣筆直站立在屍山血海邊,此刻不再是那個清冷的仙君,更如修羅降世。

似乎是察覺到了蛇妖的注視,他抬起頭,目光冰冷。

下一刻,本該力竭的段驚塵竟然再次化作一道冷厲的影子,一言不發,果斷朝著蛇妖揚劍刺來。

蛇妖恨得要死,在血池之中如遊蛇般快速閃避著,她口中聲音尖利而猙獰。

“你殺了這麼多妖屍有什麼用,隻要這世上還有活人,我就能煉更多妖屍!”

“你能殺完天下人嗎!”

段驚塵不說話,目標明確。

血池邊的白清歡似乎早有感應,手中十指翻飛,千機縷快速變換,池中的紅色細線結成一張巨網。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