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合歡宗特產(1 / 2)

青霄劍宗的掌門令落入掌心,白清歡手中一沉,神思也跟著愣了片刻。

啊?

合歡宗的掌門令她都還沒拿到手,怎麼當了幾個月的段驚塵,就把死對頭青霄劍宗的掌門令給拿到了?敢情不是重生之我在對家當祖宗,而是重生後我執掌對家了?

手中的事物略有些燙手,她看向雲華真人,壓低聲音:“這……是你給他準備的嫁妝?有點太貴重了,我不太敢接。”

“什麼亂七八糟的,給你玩一陣而已,你現在且先拿穩了,後麵那四個老不死的加起來腦子沒有你一人奸詐。”雲華真人瞟了她一眼,淡聲道:“而且再過一陣子青霄劍宗還在不在都難說,掌門令在誰手上又有何區彆。”

最後這句話他毫無遮掩,話音落出之後,殿內的一眾修士原本還因雲華真人動手殺人而震驚,此刻更是懷疑自己的耳朵。

連後方的四位峰主也臉色劇變,都顧不上被罵腦子不行了,凝重追問。

“掌門這是何意?”

“什麼叫做青霄劍宗在不在都難說?”

其他宗門的修士麵麵相覷,似乎在猶豫是不是該退場,以防自己聽到了青霄劍宗什麼隱秘事情,落得和殿中那些死人一樣的下場。

雲華真人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而是冷冷掃過眾人。

“你們也不用太安心,連青霄劍宗都可能會沒,你們覺得自己還能活?”

眾修聽得苦笑不已,最後是醫仙穀的丹聖子站起身來,對著雲華真人恭敬拜下。

“不知真人此言是何意?莫非寒淵又有什麼大的變動了嗎?”

雲華真人:“寒淵當年四散逃走的妖部,似乎正在準備複活滅世邪魔,近三個月內,我在寒淵之中已發現數次妖獸出現的痕跡,且和以往那些零碎落單的妖獸不同,如今它們顯然是有人在指揮逃離我的追殺。當然除了這件事,還有另一件麻煩事。”

他神情肅然,將白清歡先前在雲舟上告知的逐星與應臨崖謀劃之事一一道出,伴隨著他的講述,下方的其他人都怔在了原地。

丹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應家主他竟然選擇了墮魔,和當年那個妖將混在了一起?”

“妖將逐星,此人詭計多端,乃是當年那個邪魔最忠實的部下。”大刀門的門主眉頭緊鎖,低聲道:“便是實力大減,她在各個妖部之中的威望,也足以扶持應臨崖成為第二個滅世邪魔。”

“更可怕的是,按照雲華前輩所言,羽山之中還有不少暗中支持邪魔的仙族,我們修真界竟是全然不知。”

“所以先前那些人……”丹聖子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似乎明白了什麼,神色也逐漸凝重,道:“他們都是和那些仙族有所勾結的人?難怪真人要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處理掉這些人了,若是讓他們將消息傳遞回去,恐怕我們的局勢還要更加被動。”

聽到這裡,原本還心有不忿和怨懟的其他宗門修士,也逐漸冷靜下來。

如今已經沒有人再為被困在青霄劍宗而想要討說法了,他們反倒是主動留在了此地,開始向雲華真人詢問起了羽山和寒淵之中的局勢。

若此事是由白清歡或是段驚塵道出,免不得還要惹人生疑,但這樣說的人是修真界千年之中唯一的支柱。

沒有哪個修士會懷疑他。

畢竟,若是雲華真人也選擇投向邪魔陣營,那修真界確實不用反抗了,洗洗睡了直接等著睜眼當二等奴才就完事了。

殿中的議事氣氛變得更加熱烈。

白清歡與段驚塵在雲舟上就已經將該知道的弄清楚了,如今自是沒必要在這裡被那些修士們悄悄打量。

兩人退出殿中,熟門熟路地往自家洞府走去。

時逢春日,群山環繞的青霄劍宗少了些寒凜肅殺之氣,遠處的山巔之上還冒著白尖,堆砌著尚未融化的積雪,山腳的道旁林木倒是全部萌發了新芽,自正殿一路往後走去,入目皆是蔥蔥鬱鬱的生機勃發。

不過越是往仙君洞府走,白清歡便越覺得不對勁。

她走了一半,轉過頭問段驚塵:“怎麼道旁多了這麼多白色春菊?”

沒記錯的話,這附近分明都是無人的荒山,先前隻有雜草才是。

段驚塵也不知道,不過他往前一看,回過神來道:“也不全是白色的,還有黃色的。”

白清歡放眼望去,果真,通往仙君洞府的這一路上開滿了花,不過是白色和黃色的菊花。

更要命的是,再往前,還能看到樹枝上掛了些慘白又泛紅的紙紮花,將這陰惻惻的氣氛給拉滿了。

她頓了頓,“你們青霄劍宗內是不是有什麼大喪?或者是類似於盛德仙君三千歲冥壽之類的大事?”

“劍修從不在意死活,絕不可能為身後事花靈石。”

“算了,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沿著菊花小道和頭頂的一路白□□直往前,儘頭果真是仙君洞府。

刀疤引道走在最前方,一眼便看到了遠處的兩人。

“汪汪汪!”

正踩在那株天梧樹上掛東西的李長朝聽著狗叫,愣了一下,而後趕緊反應過來。

她快速朝著洞府的方向招呼了一聲小周,而後老老實實地一躍而下,穩穩落在白清歡的麵前。

規規矩矩行禮:“弟子見過段師祖,白長老。”

白清歡卻是不解地抬頭看著仙君洞府如今的模樣,眼睛逐漸瞪大。

入目之內儘是大紅,將落的夕陽懸在遠山之間,鋪在天際的浮雲也不知是被斜陽還是被處處可見的喜慶裝飾映紅,天梧樹被李長朝照料得很好,就是有點陌生,因為它每一根枝梢上,都掛滿了紅花,晚風一吹,搖曳不止。

白清歡先前使喚了不少次這個好徒孫,和她也算是熟絡了,卻不知道她居然有這樣清奇的審美。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你這是做什麼呢?”

李長朝略自豪地挺了挺胸膛,老實回答:“

回段師祖,我們這是在為您和白長老布置新房。”

白清歡一看,果真在天梧樹粗壯的樹乾上,還看著一個新貼的大紅“囍”字。再一打量,洞府大門上,溫泉池便,甚至連那把躺椅的椅背上,果然都貼著這些的剪紙紅字。

“你們弄這些做什麼?”

她這話的原意的想問李長朝到底在哪兒聽聞兩人要大婚的傳言,然而後者顯然曲解了她的意思,以為自家師祖是覺得麻煩,於是麵色肅然,大膽教育師祖道——

“段師祖此言差矣,雖說咱們劍修不講究,但也不能太委屈了白師祖,大婚總歸是要布置一二才對!”

於是,她難掩自豪地說起了自己和小周是如何親手布置的,且大方表示,雖說兩人先前因為被那位騙子醫修大師騙光了靈石,但是好歹從牙縫裡擠出了一些,所以這些裝飾都不用師祖報銷了。

白清歡沉默了片刻,手有些顫抖地往後一指。

“所以山道上的那些菊花和樹上掛著的白花,也都是你們準備的?”

提到這茬,李長朝神色也有些許尷尬。

她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梁,走到白清歡身邊低頭,小聲解釋道:“段師祖,我和小周想著合歡宗那邊似乎開滿了花,他又說當初應家主給白長老引來靈泉讓合歡花四季常開,不能讓你輸給前麵那位。所以我們原本是打算去北靈城裡買點靈花種上的,哪知道山門大陣突然關閉,師父又讓我倆守著那些外宗道友們……”

去北靈城無果,李長朝和小周隻能把主意打到了甲木峰山,想著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去他們峰山挖些靈花種上。

奈何甲木峰自從被白清歡強行拔走那株天梧樹和一眾珍稀靈草之後,便嚴防死守,對白清歡的這倆好徒孫同樣沒好臉色,更莫說從他們手裡偷到花了。

“我們前幾日尋遍了青霄劍宗的大小山頭,唯獨後山穀地裡開了一大片野生的春菊,就隻能將它們移栽到這裡來了……”

李長朝滿是歉疚,再如何不通世事,她也知曉這些黃白的野菊不太對勁。

“我們本來是打算哪天找點紅色的顏料給它們一一染紅的,但沒想到你們回來得這麼快,就沒趕上。”

李長朝很是心虛,自己也忍不住瞟一眼山下那白花花的一大片,低聲:“還有樹上的那些白花,原本是我倆拿紅紙一朵朵紮的,但是才剛掛上去就遇到了一場雪,把顏色給衝沒了,我倆還沒來得及換……”

白清歡聽得愣了一下,對上這個好徒孫有點緊張的表情,半點怪罪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她看向段驚塵,對後者挑了下眉毛,問:“瞧瞧,都是幫我段某人特意為你準備的,你喜歡嗎?”

段驚塵木著臉看不清情緒,半晌後,才麵無表情說:“就這樣挺好,不用換了。”

白清歡點頭:“她喜歡就好。”

正說著的時候,本在洞府內的小周急匆匆衝出來,臉上還帶了詭異的笑容。

見了段驚塵,小周連忙止步,隻是臉上的笑容怎

麼也退不下去。

臨走前,甚至得意到大著狗膽握拳捶了一下白清歡的肩膀,儼然一副好軍師的嘴臉:“段師祖,萬事俱備,保準能讓白長老親切得像是回了合歡宗,你且讓她看看咱們劍修是多頂級的鼎爐就完事了!”

白清歡被說得滿頭霧水,奈何小周擠眉弄眼留下這句話後,便飛快帶了李長朝撤退了。

彌漫著喜氣的仙君洞府,眼下隻留下白清歡和段驚塵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