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1章(1 / 2)

◎醉後不知天在水2◎

奶貓上樹這件事成了未解懸案,最終他們認定,是貓媽媽叼上樹的。不然寒假裡也沒有學生惡作劇,奶貓又是如此之孱弱,怎麼會自己爬上如此高大的香樟樹。

吃完麵,天幾近半黑,他們三人打起星之卡比。顧弈不在狀態,把手柄給他倆,自己跑出去找那隻小貓,想知道還在不在。

青豆聽他們講遊戲規則,看可愛的遊戲角色彈跳,還挺起勁的。難怪家屬院裡的家長,為防止孩子在台球廳錄像廳學壞,會買任天堂拴住他們。青豆覺得,這東西比滾來滾去的台球好玩。

玩到九點,他們意猶未儘,伸伸懶腰,精神上熱身撤退。

傅安洲問青豆,要不要一起走?

青豆往正給小貓抓虱子的顧弈瞥去一眼,見他沒反應,便跟他們一起走了。

青豆撈起門口掛衣架的白圍巾,一圈一圈,細致圍上,非常好學生地咬著唇,惦記起未完的功課。

很難得,顧弈一句話也沒留她。

初四他驅車載他們一家回南城,告彆時,青豆不夠自覺,徑直和家裡人上了樓,沒留他倆的單獨告彆時機。

顧弈特意去李阿姨的公用電話那兒打了個電話,把她叫了下來。

青豆以為什麼大事,結果他隻在唇上落下一記蜻蜓點水,對她說,以後記得,不然就是三毛錢。

電話三毛一分鐘。這個二流子,他在威脅她!

青豆這回記得了來著......可他......

她斜坐上剛子哥自行車後座,等顧弈找個什麼借口拽住她一會。誰知道這廝一點也沒有打配合的意思。

他們很默契地在朋友麵前避開了親密的舉動,說話接觸一如平常。

顧弈兩手托著貓咪,開了院落廊簷下的一盞照明燈,揮手跟他們說再見,讓路上小心。

青豆半張臉包在圍巾裡,眼睛一眨一眨,不知道顧弈又在搞什麼花招。

沒有燈火的學校有點幽靈。青豆聽風呼過耳畔,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們倆說話。剛子讓傅安洲去了美國給他帶個相機,聽說美國便宜,傅安洲一口答應,又問青豆要不要。青豆搖了搖頭。

他們倆開始討論哪個相機好,行至公車站牌下,青豆跳下車:“到啦。”

傅安洲停下,說要陪她一起等到車子來了再走,反正他一點也不急著回家。

青豆想說好,話到嘴邊又轉了個方向:“沒事兒,你先走。”

“過年這會路上沒人。”他指的是危險。

青豆一本正經地曲解:“是啊,就是沒人啊,小偷小摸年前竄得最厲害,現在都回老家過年啦,沒事的。”

“真的嗎?”傅安洲不放心,踢上撐腳,走到她邊上。

“真的!”青豆把他往自行車那推,“走吧走吧,你趕緊走吧。”

他的表情在青豆的催趕中改換成調侃,“我懂了。”

“懂什麼了?”青豆收回手,揣進兜裡。

“哼哼。反正我懂了。”

“啊?”

傅安洲朝她眨眨眼:“行。”他將撐腳一撇,蕩著車子,於夜風裡揚聲告彆,“走了,開學見。”

青豆揉揉眼睛,認真看向對麵的校門後門,像是等車,又像是等人。

黑夜沒有光源,四下黑得隻顯密度區彆。是有點嚇人的,尤其在有心理陰影的前提下。但青豆站得筆筆直,胸中有一份格外的篤定。

不一會,嗖嗖冷風裡夾了道自行車牙盤轉悠的響動,眼前飛來一抹深影。

影子伺在夜裡有一會了了,青豆翹起嘴角,往路上挪了一步。幾乎在他停下的瞬間,他們鼻尖重重一撞,迫不及待地吻上了。

腳下踩地劃出去半米距離,帶著青豆也傾斜踉蹌。她貼著他的唇,扒著他的肩,癡癡笑他:“有病。”

不得不說,程青豆雖然沒什麼大覺悟,但凡事一點就會。顧弈見她把傅安洲逐走,真的懊悔當初給了她那麼多自由,她這樣的人,就該給命題作文,不然隨意發揮,就是魚娘書生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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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弈載著她往禮堂騎去,青豆提醒,末班車是21點45!顧弈說睡他家。

青豆:“不行的!現在是寒假,我不回家他們肯定會懷疑的。”

冬日枯敗,虯枝在視野裡零落成一片蕭條的線條。顧弈圈著她,故意逗她:“那就坐實懷疑!”

而程青豆這麼個人呐,就是孔夫子,就是不禁逗。

“啊!你怎麼這樣啊!”

青豆急得要跳車,掙得車子搖搖晃晃,蛇形前行。幸好路上沒人,任他們這樣肆無忌憚晃了幾十米。

青豆怎麼會陪她瘋。這可事關清譽!

他出招:“打給電話,說你在素素宿舍。”

“不行!”

顧弈附到她耳邊:“今晚留下,我帶你去跳舞。”

青豆緊鎖眉心愣了一下,“啊?哪裡?”

舞廳嗎?

說話間,自行車溜到了禮堂。這間舞蹈房管理嚴格。雖然學校都是高材生,但素質參差不齊,沒可能大門開放的。平日就算是學校活動需要場地排練節目,也必須去老師辦公室登記領鑰匙,再準時送回,不是熟臉根本借不到。

但顧弈是誰,他和門房師傅熟悉,事先借到了鑰匙。下午叫她來就是踩過點,把錄音機都準備了。

青豆遲疑,有點不敢,他誘惑道:“舞蹈房,就我們兩個人。”

青豆:“......”

顧弈垂眸,掃過她恨恨的眉眼,也不逼她,踩著腳踏板當即調轉了個方向,“隨便你,反正我後天就走了,你要跳也沒的跳了。”

見她不語,垂著的腦袋都透露著不情願,顧弈朝天歎了口氣:“下次回來就是幾個月之後……”

青豆:“......”

她想想還是應了。不是深更半夜多想跳舞,純粹是不想拒絕顧弈。他這一走又是好幾個月,能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少。

她問好幾遍,過年為什麼突然大老遠來找她。

他每次都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要麼是家裡吵架煩死了,要麼是教授院沒“活人”太寂寞,但那麼多半真半假的答案裡,他痞裡痞氣說的那句“想你了所以來找你”的答案最像真的,叫她反芻了好幾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