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6章(2 / 2)

她這大半年就沒舒坦過,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麵對麵好好說話。不知道的以為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呢!

傅安洲等了等,見他們不再動手,又沒有開口的意思,明白自己多餘了,摸摸鼻子:“我去買酒,等會上去說。”

他往斜街的精品雜貨店買了一個搪瓷碗、兩把鋼勺,一桶啤酒,三塑料袋醪糟,約5斤,又去熟食窗口買了點醬牛肉、辣粉腸、豬耳朵......滿得兩手都不夠拎,等走到公館一樓,虎子和素素已經換了副神色。

他們門神一樣站在樓梯口,略顯局促,神色慌張。

見傅安洲來了,兩人手臂一張,不讓他上去。

傅安洲手上東西沉,緊趕著上樓找地方擱下,靈活地閃身越過他們,徑直上了半層樓,邊走邊問:“怎麼了?”

素素拽住他:“你彆上去!”

虎子撓撓頭:“說不定不是吧。”

素素翻白眼:“你管人家是不是,反正......”

虎子明白重點,揚聲招呼傅安洲:“對對對,彆去彆去。彆打擾他們。”

說這話時,他們三人已經走到了長廊中央,被迫停在了素素之前那屋門口。

傅安洲明白了,他們剛剛上來過。

都是成年人,知道在說什麼。他停住腳,沒再往前:“那東西是擱門口還是我們吃?”

“你管他們吃?”虎子接過那桶沉重的啤酒,“我們自己吃!”

素素從他另一隻手上接過熟食,聞了聞:“要不我們去樓下吃吧。”

“行。”傅安洲垂眸應好。

公館隔音不好,仔細聽能聽見另一屋有人在說話。以前素素房間,經常能聽見樓下搓麻將的吵鬨聲。

但傅安洲那間屋子沒有任何聲音。

傅安洲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判斷裡麵兩人在乾嘛的。

素素轉念一想,一樓人來人往,吃東西說話不方便,捏著塑料袋,伏低至地麵,果然看見一把鑰匙在門縫當中。她欣喜若狂:“這戶我最後交房的時候,鑰匙就是這麼放的,看來一直沒租出去。”

說著,她從塑料袋裡拿鋼勺勺柄,往裡平行一撈,鑰匙滑了出來。

開門入內,是空房無人入住的樣子。他們三人各自找到一角坐下。

熟食和酒釀香氣四溢,誘得人饞蟲大動。虎子卻沒有心思吃,眉頭深鎖,心事重重。

素素也煩,一顆心撲通跳個不停。她自己的事兒沒搞定呢,青豆那邊就......進展也太快了!

虎子罵了一句:“草他媽的顧弈。”他心裡一鯁,難受得像自己老婆被......好吧,像自己女兒被......了。

剛剛他和素素想進屋吵,結果走到門口,裡麵傳出明顯的男女低吟的聲音。像是說話,又像是哼哼。素素問,裡麵有誰啊?傅安洲女朋友?虎子說是顧弈和青豆。素素一愣,就他們倆人?虎子遲疑了一下,點了頭。

然後他和素素慌了。來不及處理自己的事,腳步亂糟糟地下了樓。素素知道青豆和顧弈算是在一起了,但不知道進度這麼快。在她心裡,豆子還是個聽她說初w會害羞的小姑娘呢。

吃飯的時候,虎子看他們兩人清純得拉個手都要忸怩,哪裡像是能一步到位的關係。他也頗為震動。

他們站在樓梯口,一來一回地罵顧弈,可真不是個人。

傅安洲回來之前,他們卡在了乳膠套的問題。素素問,他們有那東西嗎?虎子說不知道啊。素素說,顧弈懂嗎?虎子說,我哪裡知道他懂不懂,我又不是他的內褲。素素奇怪,你們男人不聊?虎子朝天看,避開眼神,“我們隻聊自己單獨的那部分,兩人之後的事,不聊。”

此刻,三人在房裡,有兩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隻有傅安洲惦記醪糟這麼放不好,起身給他們放到門口。

虎子跟在傅安洲後頭,以為他不要臉地去聽牆角,一把拽過他:“你乾嗎?”

“豆兒剛想吃醪糟。”方才青豆說要吃醪糟的時候,兩眼發光,感覺挺饞的。他放門口,這樣他們一開門就能看到。

虎子壓低聲音罵他:“你長點心,你惦記她吃不吃醪糟?不怕顧弈那個醋缸子?走走走,彆管她,餓不死。”

傅安洲牽唇低笑,收回放醪糟的手,轉身道:“那算了。”

素素倚靠門框,想起之前自己每逢生理期都要膽戰心驚、祈禱信佛的時刻,心裡越發恨顧弈。他最好懂,不然弄死他。學白上了!

虎子看她臭臉,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歎了口氣,跟個過來的老人似的:“都要經曆那一步的。”

“放屁。男人就是靠不住。”想起來就氣。素素經曆過的兩個男人都不懂這事,還信些歪門邪道,誆她,說控製住就行了。其實這事兒,控製住,搞外頭也不一定,他們男人懂個屁。

她太知道女人耳根子軟,青豆的耳根子更是,一陣熱風就能融化。

前幾年,工商局發文,禁止刊播有關x生活產品的廣告。

所以這幾年雖然需求很大,但年輕男女一直偷偷摸摸,常是先孕後婚,糊弄了事。隻有夫妻敢正大光明領這東西。

聽單位同事說,以前這東西少,父母那代人用完這東西,得拿清水衝一把,檢查漏不漏,再細致地擦晾、卷起,待下回使用。素素的東西是孟庭塞給她的。孟庭知道她跟小海在一起,便想辦法給她弄了點這個。

但素素這會手邊沒有啊。

實在太焦慮,虎子和素素兩眼對視,決定給他們找一個。樓裡有對喝過洋墨水的夫妻,他們認識,雖然不一定有這東西,但開個口問問應該沒事。

青豆是彆指望了,問都不問。素素決定厚臉皮,幫她去搞一個。很順利,沒幾句話,就要到一個。貨比她用的那個高級,塑封包裝,是進口貨。

最終,那個醪糟袋子還是掛在了門上。

裡頭,塞了個塑封的小家夥。

-

一門之隔的屋內,青豆熱得失控。

“好熱!”

顧弈給她順毛:“現在給你扇了,等會他們來了,你不能掀裙子。”

方才門口傳來虎子的聲音,青豆還大開大合掀裙子扇風。顧弈隻能給她捂好,結果她哼哼唧唧,嫌他手熱。

“我知道!你以為我喝多了嗎!”青豆氣,“怎麼可能當著彆人的麵掀裙子呢!”

“你最好是!”顧弈看她迷迷糊糊,狀態在傻子和精明之間來回,十分不信任。

門口腳步和說話聲來來去去,顧弈聽到好幾個人,但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沒進來。過了會,門上傳來一道細微的敲門聲。顧弈等了等,沒等到他們進來,於是門把一壓,砰一聲鈍響,鼓囊囊的醪糟掉在了地上。

兩層塑料袋,內袋滿水打了扣,摔在地上本來就很容易爆,偏偏有個硬物。

套子尖銳的齒狀口子劃破內袋,甜湯溢出,在外袋底部越積越多。

青豆聞見了醪糟的甜香,走出來拎起內袋,看下麵在滴水:“是不是摔破袋了?”

等她拎起內袋,顧弈才看清底下那個塑料是什麼。他本來以為是個什麼新式折疊勺子。

見甜湯一路撒,他攔青豆:“哎哎,你彆拎出來。”

醪糟滴滴拉拉,根本來不及放回或是補救,青豆反射地用嘴堵上了那道口子。

一袋子甜湯,她咕嘟咕嘟五六聲,全部下肚。喝完湯,青豆手黏糊糊地拆開袋子,開始吃甜糯米。像啃包子一樣,與顧弈分食。

顧弈捏著手心剌手的家夥,好笑地詢問青豆:“你不會又醉吧。”

趁他們下樓,他給她掀裙子大力扇了會風,她說不那麼熱了。顧弈猜她酒勁下去了。這袋醪糟下去,估計還得熱。

青豆白他一眼:“怎麼可能,醪糟我從小吃到大的。怎麼可能醉。”

顧弈不知道女人的話不要相信這個道理。他信了程青豆。

結果,他人生的第一次邊y,就交待了她。雖然是早晚的事,但她如此熱火朝天,嘻嘻哈哈,主動翻滾,他真的沒有招架之力。

顧弈數次看向那幾個混蛋給的東西,最後還是忍住了。

青豆發絲四散,像朵欲碎的花兒,盛開在泛黃的舊公館。他攆著花瓣兒來去,最終沒舍得。可能還是有點毛病,想在一個好點的地方,一張沒彆的男人睡過的c上。

-

青豆睡完長長的一覺,再醒來,羞得不能語。

雖然肌膚的感覺已經褪去,但記憶裡,身體每一片,都有魚鱗顛倒的波光。

落地床外,顧弈長腿一架,坐在露台抽煙。

手上捧著那本理想國,正借月光。

投影沒關,鐘楚紅那張臉從下午到夜晚,一直辛勞定格在熒幕。顛簸時,他擦著她,問她真想假想。青豆與他的赤誠時分,還是說了假話,她擠著調皮的酒窩,逗他說,她不想,她怕的。顧弈低笑地躋身山縫中的潺潺溪流,假裝信了,說,行,等你想了再說。

這份鼓脹的幸福一直蕩漾在青豆的心頭。酒精消散,她愈加清醒,但幸福沒有褪。可能,在她心裡,顧弈一直很霸道,詭計百出,下午是該馳騁到底的時候,但他沒有哎。

好奇妙。

她一激動,想也沒想,赤腳下地撲進他懷裡。

碾過一地醪糟滴過的黏糊,她後知後覺皺起臉,繃緊腳趾。

顧弈趕緊讓開手,一邊抱住她,一邊防止煙灰撣到她身上:“醒了?”

“顧弈,你真好。”她親親他嘴角。

她覺得他好得她配不上。

他銜著煙,輕浮地朝她臉上噴了口霧:“好在哪兒?”

“哪裡都好!”青豆現在腦子裡,隻有他的好。

“哪裡好?”

“嗯?”

他皺起臉,嘶了一聲:“我覺得你在說彆的。”

下一秒,挨了掐。

“開玩笑。”他說。

好歹下午親密會晤過。青豆害完羞,很誠實地附到他耳朵邊:“好像是蠻好的。”

顧弈往茶色煙灰缸裡碾熄煙頭:“什麼叫好像!”

青豆一雙漂亮眼睛,冒著好學生誠懇的光芒。“以前虎子開錄像廳的時候,我給人續水撞見過一回。”

“撞見過什麼?”顧弈一時沒立刻反應過來。在青豆的時間維度裡,她最後睡著到再次醒來,隻是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但在顧弈的時間維度裡,過去了三個小時,他靜靜地抽了四根煙,看了一會夕陽,又看了會月亮,所以沒立刻接上青豆的思路。

他不知道,她滿心滿眼都是那事兒。

“應該就幾秒,是個特寫,惡心壞了。”捌九十年代,路上流氓多,男人們也不講究,她遠遠看過很多次。但第一次看特寫,很衝擊,好醜,後來很久,青豆都是又好奇又惡心的彆扭狀態。

上回在他家,她也沒敢仔細看,隻看了帳篷。

但今天下午,酒精之下,青豆拿眼睛正大光明各個角度看了個清清楚楚。原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他真的哪裡都漂亮。點子粉嫩就算了,怎麼能哪裡都粉嫩。她驚喜地等待,誰知道他沒有探身。這讓她又酸泛,又幸福。

她決定坦誠一回。

她像小朋友說悄悄話一樣,兩手一攏,氣兒吹到他耳朵邊:“顧弈,你那裡真的好漂亮。”

顧弈這輩子也沒聽過有人用漂亮形容男性。他喉頭一噎,感到恥辱。

等青豆笑盈盈地補充完畢,顧弈熱了起來。他摸摸鼻子,起了戲弄心思:“既然漂亮,那你要不要再看看?”

青豆天真。她不知道,不要挑釁男人這方麵的道理。她捧住臉,兩顆酒窩深陷,人軟成了一灘酒釀:“可以嗎?”

這個漂亮在白天是形容詞,到晚上,他問完可以嗎,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動詞。

酒窩不含酒精,但能醉人。顧弈一天無法經受住三回組織的考驗,頭兩回,他不想趁虛而入,已經是牛b了,第三回,他和她都是清醒的,於是催眠自己,這是獎勵。

顧弈講究,兩遍都是站著的。他沒去c上。青豆先沒明白,還以為是什麼儀式。後來她的回憶裡,最深刻的畫麵,不是他英俊的臉龐,而是肌上冰涼,彈簧一樣時高時低,不斷要撞向雕花天花板又險險沒撞上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