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3章(1 / 2)

◎蟬不知雪3◎

素素見她當真,問顧弈:“你爸媽肯?”

虎子也說:“是啊,哪可能讓你留那裡。”

顧弈的父母肯定是要力勸兒子回來的。

顧弈還是那副誰管得著我的口氣:“到時候再看吧,看發展。”

剛子作為一個在外鄉漂泊的大學生,非常理解顧弈:“哪兒好待哪兒。不急,還有一年半呢,變數挺大的。”幾人又從各個角度,對顧弈有意向留西城的事兒提出問題,大概都認為事兒不可行。剛子順著琢磨,忽然想起個事兒,推推顧弈,“你那個信……我挺久沒去了,還要我幫你去取嗎?”

素素正亢奮,順著接茬:“什麼信啊?”

剛子:“顧弈有個筆友。”

虎子一驚:“你還有筆友?”

“他一直有個筆友。”剛子一貫沒眼色,朝青豆擠眉弄眼,“豆子,你可得好好管著點。這個筆友,現在很容易出事啊。”

詐騙事件層出不窮。報紙上不少交筆友的寂寞男女,一個不慎,把身家都交付出去,討要不回。

青豆和顧弈的座位之間隔著虎子、小徐、素素,可剛子愣是沒看出來,傻乎乎還以為這是一對。人家小徐進門落座,賊眼左右一掃,就跟虎子嘀咕,顧弈是不是跟豆子吵架了?

全桌估計隻有剛子一點沒看出來。

虎子嘿嘿打圓場:“現在大學生誰不交筆友啊。豆兒我記得也有,是吧。”

青豆彆開身體,讓出上菜的空間,沒有接虎子的話。

素素說:“要說交筆友,還是我們豆子經驗豐富。”

剛子特愣,又問了一遍:“還要我給你去拿嗎?”

電光火石,青豆和顧弈四目交鋒,都想起了那句“要是發現了,就跟你分手”的玩笑話。

顧弈對剛子說:“不用了。”

青豆著急:“還是去拿一趟吧。”

顧弈牽唇,眼底閃過笑意。

這抹笑讓青豆產生友好的錯覺。

她生出要跟他好好聊聊的想法。雖然悲劇的現狀並非無跡可尋,但也並非無可救藥啊。青豆認為,好好聊聊,他們還能和之前一樣好。

誰知,顧弈在虎子結賬時就走了。

青豆從公廁出來,發現少了關鍵那人,問素素才曉得,他有事提前走了。

那一瞬間,青豆清晰意識到,她被排除在了他的行動之外。

素素見青豆失落:“等初二我們一起去看牙,你再好好跟他聊聊。”她不解地搖搖頭,“這顧弈也是牛,脾氣還挺大。你彆慣著他。”

青豆緊抿嘴唇,兩顆酒窩一閃一閃,用力忍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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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赫斯說,時間永遠分叉,通往無數未來。

青豆試想過很多種可能,哪一步拐彎會通往更恰當的關係?在歡好前叫停,在驗孕時叫停,在決意和清冬分彆時叫停,在休養生息時叫停,這些節點似乎都通往了分手。

青豆感覺,就算沒有那件事、那些事,她和顧弈也會走到這步棋局。

青豆倒帶子時,聽磁帶卷軸清晰的碾壓聲,陷入回憶的倒帶。

青梔定格動作等半天,感覺倒過了,不耐煩地一嘖嘴,青豆指尖趕緊按停。

一播放,果然倒過了。

青豆再往後倒,一倒一停,試了三回,終於倒到第三首歌曲《紅星閃閃》。前奏一響,青梔迅速進入舞者狀態,眼隨手走,目光靈動,舞姿曼妙。

青豆手撐著下巴,不厭其煩地給青梔播歌練習。隻要青梔願意,全家其實都會圍著她轉。

青梔一遍遍練習彙演表演曲目,青豆腦子裡的閒事兒就一遍遍轉。

等青梔把舞蹈捋明白了,青豆把這破事也捋明白了。她呸!她和顧弈無論從哪一步在一起,都會是現在的結局。他跟她根本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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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另一邊連軸轉的是顧家。

顧夢叛逆期,倆老人精神矍鑠,戰鬥力很強,等她倦鳥回林,顧家銘一高興,竟然腦出血,半邊癱了。醫生說,這不是老人家第一次出血,估計之前出過,片子裡有明顯的陳舊性出血,問他有沒有相關症狀,老太太這才說,噢喲,他這兩年尿尿不利索,夜裡總尿床。

從南城第一醫院度過急性期,本來直接轉去康複,考慮到過年在醫院不好,便先轉到家中。

老太太也是忙累了,出院當晚在廚房滑了一跤。跌倒時手撐地,骨盆骨裂、掌骨骨折。

人老了,脆得像塊兒餅乾。

老人雙雙臥床,家裡媳婦全用上,也就兩個。

二媳婦玩笑,年輕時候還是不要偷懶,多生點,這時候孩子真是不夠用。

鄒榆心作為長媳,忙得腳不著地。她苦中作樂,和兒子胡扯:“能不能先把我的兒媳婦借我用用,年貨都沒人去買。忙死了。今年要喝西北風了。”

顧弈乜斜著眼睛:“兒媳婦是給你使喚的?”

“不是給我使喚的,那我現在是在給誰使喚啊?我這是在照顧我爸媽嗎?”

顧弈沒理她。

鄒榆心問他:“過年,要不要叫豆子來吃頓飯啊?”

“不用。”

鄒榆心盯著他的死人臉,說:“我可是問了的,彆到時候說我欺負人。”

顧弈沒接茬。

他拿了本木工大全,跟院裡的老師改造起老人床。兩側設置床欄,防止老人墜床,又鋸了兩塊木板,做床上用餐的桌板。給嬸嬸和媽媽省力。

鄒榆心左右轉悠沒找到聊天的切入口,等他到床邊調適桌板,以閒聊口吻問他:“看報紙了嗎?人事部發了暫行辦法,明確大專以上的畢業生不包分配了。怎麼說?”

顧弈語氣冷淡:“什麼怎麼說?我畢業還早呢。”

“誰問你了。”鄒榆心才不擔心他呢,“我問的是豆子。她想去哪個單位啊?”

怎麼兒媳婦也沒個旨意啊。她這個婆婆每天關心分配政策,卻無從下手。

“怎麼?你能幫忙?”顧弈端著桌板,想在床欄邊上整兩個卡口。

“自己家裡人,總歸是要想辦法的。”鄒榆心說完,顧弈嬸嬸擠眉弄眼,“是那個校花嗎?”

顧夢替顧家銘拭去嘴角溢出的湯水,舀湯的動作一頓:“豆子是校花?”

嬸嬸好奇:“是不是小時候來過家裡的那個小姑娘?”

鄒榆心下巴一昂:“嗯。小時候是來過家裡。”又對顧夢說,“青豆在學校很有名的。”

顧夢眼珠咕嚕一轉:“我是不是太久沒看到她了?我記得這丫頭好看是好看,但還夠不上......”

顧家銘口角顫抖,想插句話,但中風後遺症使得他說話不太利索:“額……哪個啊……”

顧弈頗不耐煩:“你怎麼喂爺爺的?都等半天了。”

鄒榆心朝顧夢使了個眼色:“瞧見沒,不能說一點不好!”

顧夢失笑,傾身喂爺爺湯:“知道了知道了,豆子是校花,一定是我太久沒看到她了。”

鄒榆心說:“這你是不知道,豆子現在很漂亮的。上大學了,會打扮了,加上對兒酒窩,誰遇上了都挪不開眼。”

嬸嬸說:“肯定好看,顧弈眼光多刁啊。從小就認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