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7章(1 / 2)

◎公子隻應見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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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弈給程青鬆送完禮,完成初一的走親戚禮儀,終於回到家裡。

困死了。程青豆不愧是程青豆。明裡一本正經好學生,暗裡y文豔詞樣樣來。看著文文靜靜,實際野性得很。她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敢在巷子裡親他,撩他衣服。果然羊逼急了也會咬人。

當時他尚有理智在,表現得相當柳下惠。完全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尿性。

顧弈很清楚,自己要是回應了,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前麵死的心全他媽在打臉。

他也要麵子,男子漢大丈夫,說分了算了,姿態擺得這麼明白,語氣那樣斬釘截鐵,一個吻就把他撈回來。要這麼簡單,當初他自己下嘴不就行了?

說到底,他要的還是願意。

而願意不是親一嘴的問題。要這麼簡單,那和小徐有什麼區彆。

還彆說,回去路上,驅車經過豔麗異常的燈光,顧弈多留意了一眼,想著,沉淪在姑娘的親吻裡,感覺挺不賴的。管她是生存驅動還是友情驅動。

但是,要這麼簡單,搞個孩子湊活一輩子,不是最簡單的事兒嘛?但不是的。不是的。

兜這麼一大圈,顧弈第一次想明白,他要的不是他樂意,而是她樂意。

顧弈頭也不回犟了半年,還是心軟了。可能,在虎子攢的局上,他就沒那麼堅定了。

皮膚遊蛇上滑的涼感激得人難受,心癢。顧弈翻來覆去,燥得慌,於是跑一樓,打了一夜遊戲。

這個除夕夜不是沒有煙火,隻是來的比較遲。南城市民要麼是鐘表暫停,要麼是腦子卡帶,零點過後才放起鞭炮。

顧弈聽清脆爆裂的開花響聲,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對本兒。

青豆流產前夕,顧弈拿到了結婚證。說實話,人是懵的。六子哥拍拍他的肩,輕描淡寫,“學校根本不管的,沒事兒,彆擔心,等畢業了辦酒。”

紅彤彤的省民政廳戳印泥不勻地蓋在日期之上。時間以取證件日期為準,寫的是九五年七月十四日。照片那格子是空的,印刷字體寫著相片粘貼處。

六子哥說這是最新的結婚本,有些夫妻沒錢拍結婚證照片,就空著,後麵補了,貼上就行了。顧弈掏出錢包裡的照片,對著那個格子比了比,大小差不多。

顧弈將照片夾進結婚本,邊塞進口袋邊對六子哥交待,暫時誰都彆告訴。他表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程青鬆程青豆都蒙在鼓裡。

六子還怪他們讀書人迂腐,這種喜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見不得光,沒勁。

顧弈無法。

這事兒結束得鬼祟,就像他強搶民女逼良為c似的。他沒有辦法再看程青豆崩潰,看到她滿眼寫著不願意又沒辦法。

或者,他最不想的是,自己再一次失望。

他特彆怕掏出結婚證,她再次抗拒。

九五年的夏天對程青豆和他來說,都非常糟糕。程青豆迅速開始新的生活,他卻被新的身份困住了。

除了義務勞動,顧弈每天都在思考,要怎麼跟青豆說。

顧弈猶豫了半個夏天,最終決定給彼此自由。都是念過書的大學生,思路應該開闊點,彆為點情情愛愛愁眉苦臉的。

他走的時候真的放下了,一步步計劃好事情的解決,就像當初計劃和她結婚一樣。他還跑去民政局問,結婚證撕了是不是就算離了?人家告訴他,離婚和結婚一樣,都是要登記的,結婚證撕了得補辦結婚證。

顧弈完全可以想象,程青豆知道後那副崩潰的樣子,也不難想象,她迅速認命的樣子。

這件事的最優解就是等她畢業了再告訴她。這中間,他們都要冷靜一下。

要是沒有青豆撲上來的吻,顧弈還挺冷靜的。她如此主動,攪得他又亂了。紅顏果然是禍水。史書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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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下午,他們約好在五陽湖職工小學對麵的吳世康牙科門診弄牙。

師弟叫吳世康,家世顯赫,據說家裡在wz開了世界第一流女士服裝廠。九五年夏天畢業,九五年夏天領證。現在是九六年二月,孩子三個月大。

虎子腦子一直在算,這是啥時候懷上的?

顧弈手戴橡膠手套,指頭依次按過他的牙齒。查看期間,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素素嚇一跳:“他沒一顆牙好的嗎?”

顧弈麵無表情,嚇王虎:“你能不能多刷刷牙?門牙都蛀了,要不我幫你拔光,裝假牙吧。”

虎子口齒含糊,信以為真,有商有量的:“那不是老頭才弄的嗎?我......我這麼年輕,可以弄嗎?”

“那不正好,直接牙齒掉光,白頭偕老。”顧弈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在場兩人居然笑了。兩情相悅的時候,這種離譜的話也能當祝福。

吳世康逃離吵鬨的家庭,跑到門診,寧可義務勞動也不願帶孩子。他說養了小孩沒一夜好睡。

素素坐在他操作的牙科椅上,發出拍馬屁式的疑惑:“都開了世界第一流的服裝廠,家裡沒個十幾間房嗎?”

吳世康笑說,屁啊,那邊廠子全是世界第一、亞洲第一、遠銷海內外......實際他家開的就是個小服裝廠。

素素能侃,倒在人家無影燈下,一邊被衝的蒸餾水,一邊還能對答如流。

虎子牙蛀了十顆。顧弈一點點磨掉,大部分都能直接補或者不用補,檢查後粗估有兩顆要做根管治療。

他敲敲那兩顆的牙齦:“疼不疼?這樣呢?疼?嗯,那就是爛到牙髓或根尖了。”

虎子吐掉血腥味衝鼻的衝洗水,順著顧弈的目光往門外瞥了一眼,“嚴重嗎?什麼治療?手術嗎?直接拔了不行嗎?”

顧弈收回等待的目光,落回到懊糟的牙齒狀況上。

“這是新的項目,外麵很多診所根本沒得做。”也就是本校出來的畢業生,折騰診所的時候才買的專業牙科治療椅,吸唾器日日浸泡消毒。

大部分中國人才剛脫離溫飽,頭疼腦熱都不算病,牙疼更不值一提,所以城市裡牙科的配比和需求是比較低的,診所的衛生水平更是參差不齊。拔牙染上乙肝的新聞曾一度讓國民十分畏懼牙醫。程青豆小時候的神神叨叨不是沒有道理。看新聞的時候,人很容易把自己套入小概率事件的主角。

虎子:“這麼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