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伶俐又努力上進的草,這怕不是成仙而是成精了吧?”
蓁玉臉一黑:
“還聽不聽了?”
沈霽閉嘴。
“仙子事業有成了,接著自然就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仙子嘛,還是芊芊弱質討人喜歡。可是那仙子的本體卻是一株刺棘,紮手刺撓,無人敢招惹。”
“這刺棘仙子覺得像她這麼強大的女仙,沒有小郎君有賊膽摘花,也正常,便也歇了心思。”
沈霽心想,咋講的好像你就是那草似的。
便聽蓁玉又繼續:
“誰知那刺棘仙子剛放下,身邊卻突然湊過來一個風流倜儻的小郎君,約她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她雖是草木之軀,也不免被一日日的迷魂湯一時迷了心竅,心裡蕩漾。”
沈霽猜這故事定是蓁玉藏的話本子的,還是接了一句:“那不是挺好嘛?”
“好個屁,那小郎君純粹是少年意氣,跟人打賭來的,看那刺棘仙子究竟心有多硬,刺有多尖,到底紮不紮人?會不會動心?”
爆粗口了都,沈霽一個從心,趕緊安撫道:
“你又不是那仙子,乾啥這麼生氣?”
“再說你這個故事跟我有什麼關係?總不至於你要說我是那小郎君吧?”
誰知話一說完,卻見蓁玉對他橫眉冷對:
“我替人打抱不平不行嗎?”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對你有惡意?我告訴你,紙包不住火,那刺棘仙子豈是浪得虛名的?得知真相之後一怒之下,她毀了那小郎君的宮殿,出了氣,還把那小郎君趕下凡來了。”
“那下凡後的小郎君跟你同名同姓,我見你便想到他,許是這樣叫師兄覺得我對你有惡意吧?”
蓁玉說完一扭頭便走了。
身後沈霽呆呆的望著蓁玉,沒追上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之後的十來天,蓁玉再沒碰過沈霽。
雖然在一條船上,如果不刻意,還是很難不碰見的。
*
倒是蓁玉,說完便放下了。
那故事其實真假參半,而且要說多動心那真沒有,但是姑娘家的虛榮心肯定是有的。
誰知叫人涮了一回,她心裡惱的跟什麼似的,對那山水郎她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跌麵子的憤怒。
如今投胎做了一回凡人,她按著凡人的生長軌跡成長,倒是也挺好。
因而,那日出了氣,她心裡便放下了,連沈霽避而不見她都不知。
仙生和人生一樣,不稱意是難免,都放心上時時記掛,那還不累死了。
一門心思吃喝玩樂,或者是拉著黛玉侃大山。
她見識多,又特彆會編故事,真真假假隻管往有趣了說,把黛玉哄得每日都樂嗬嗬的。
在船上沒有長輩約束,衣食住行更隨意一些。
睡睡懶覺,侃侃大山。
每日出了屋,抬頭便是藍天,腳下便是江麵,吹吹微風,聽聽鳥叫,吃著糕點,品著香茶。
姐妹兩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自在。
隻覺得就這麼不靠岸,一路順著船行,去天涯海角浪跡個遍,把這百味人間全都走上一遭,見識個遍也是極好。
可惜,終歸隻是想想而已。
終歸要回到現實。
這一日,官船終於行到了京都,黛玉和蓁玉在下人的攙扶下款款下來。
隻見三五個婆子以及兩輛馬車在碼頭不遠處等著……
黛玉見了,便不自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