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眼神閃了閃,當即出聲朝著寶玉喊道:
“平日裡,你跟我們姐妹玩總是最鬨騰的一個,怎的到了蓁姐姐、林姐姐這兒,就跟害羞的小媳婦似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啦?”
寶釵也跟著上前幫襯道:“姨媽總跟我說你最是喜歡熱鬨,跟個皮猴似的,到哪都沒個消停。若是姨媽見著你今日這般模樣,定然再說不出這話來”
兩人輪番鬨寶玉,寶玉有心想辯駁,偏蓁玉就站在他旁邊,他又慫了,便隻好紅著臉由著兩人打趣。
還是黛玉站出來喊了停。
這裡麵,沈霽跟寶釵是從未見過的,黛玉便上前替兩人相互引見。
沈霽略略點頭示意。
寶釵早在進門時候便不動神色地將沈霽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個齊整,這會兒由黛玉做中間人介紹,便大大方方地又看了一回。
沈霽的皮相自然無可挑揀。
都說寶玉容顏卓絕,可叫寶釵看來,寶玉漂亮是漂亮,隻寶玉都漂亮更多是脂粉般的薄弱羸白,是富貴窩中堆砌出的玉石,看似華美,卻缺了股勁兒。
而沈霽,立於寶玉之側,猶如青山翠竹,高下立見。
不過一會子時間,寶釵心思已然轉了幾轉。
見著沈霽對自己隻是點頭,寶釵笑了笑,態度較之沈霽對她要更熱情些,隻見她對著沈霽屈膝福了一禮,而後又跟沈霽寒暄道:
“原來你便是蓁妹妹口中常常提起的沈師兄啊,久仰大名,今日可是有緣得見了。”
寶釵這話一落地,沈霽瞬間態度便熱絡多了,跟著和她寒暄起來,問道:“是嗎?蓁妹妹常跟你提起我嗎?她都跟你說我什麼了?她是不是私下悄悄罵我來著?”
寶釵未答,隻是望了蓁玉一眼,而後好似不好回答一般,搖頭,笑了笑,不再出聲。
蓁玉:???
蓁玉想了想,寶釵自進府後,基本都在梨香院裡呆著,幾乎不跟自己和姐姐往來,說來一共也就是在老太太處請安時候偶遇過一兩回,自己什麼時候跟她提過沈霽了?
還有她剛剛那個表情,什麼意思?
蓁玉抬起袖子就要問個究竟,卻見沈霽一拍腦袋:“對了對了,我今日來是想跟你們說一個好消息,師傅他很快就要進京述職啦。”
蓁玉頓時就把寶釵忘在了身後,追著沈霽問怎麼回事?是來京城以後就不走了,還是說過後還得回揚州呢?
沈霽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大概曉得一些,就跟蓁玉、黛玉解釋道:
“師傅對淮揚鹽商問題的處理上完成的特彆好,這次來京城就是跟皇帝舅舅回稟這個事情的。據我猜想,師傅在揚州待了有些年頭了,此番師傅又立了功,想來舅舅應該會給予師傅嘉獎,此番來京,多半就此留任京中了……”
***
沈霽匆匆來了這麼個消息來,又匆匆而去。
餘下黛玉姐妹眾人一時怔怔。
等黛玉心情平緩,趕緊滿麵歡喜地吩咐下人去把自家在京中的宅子打掃起來。
寶釵抿了抿唇,對著黛玉跟蓁玉道了句恭喜便神思不屬地走了。
三春姐妹相繼離去。
很快,賈母便曉得了這事,眉頭緊緊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