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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娶妻,林如海有三天假期,第二天陪新媳婦回門,第三天又領著她滿府裡逛了一圈,讓她熟悉熟悉環境,第四日,便正常當值了。

這日,李沅伺候林如海上朝後,終於閒了下來,這才有空整理自己帶過來的嫁妝。

家裡原本就不富裕,自己又是庶出,嫁妝不過二十抬,還多半都是虛的,幸好林家送過去的聘禮家裡大半給陪嫁了過來,叫她腰杆子挺直入了林家門。

否則,成親那日不定多少人笑話呢!

李沅穿戴好之後,便問起自己的陪嫁。

奶嬤嬤扶著李沅起身:“就在咱們的院子裡,都在東廂房收著呢,東廂房的鑰匙管家也給奴才了,奶奶可要去看看?”

李沅抬腳便要過去,頓了下,她又頓住了:“罷了,過個幾日再說吧!”

打消了理嫁妝的念頭後,李沅突然覺得無所事事起來。

往常,在家裡,這個時候她應當還在祖母處請安呢,等跟祖母說一陣子話,又得去嫡母那邊問安。

等都結束了,也差不多該用早食了。

之後,她得每日抄寫一定數量的孝敬供奉祠堂,為長輩祈福,也為自己……這個不得山蒼垂憐的命數……求福。

此外,她還得抽空做針線,預備好長輩、還有兄弟姐妹間的生辰禮物,誰叫她沒錢、生母又早逝,不似其她姐妹,還能有姨娘給補貼?

所以,嫁入林家,猛的這麼閒下來,她倒顯得有些無所適從,盯著圓桌上的桃花插瓶發呆。

恰逢這個時候,丫頭進來說大姑娘來了,已是到了院門,她趕緊端正坐好,吩咐道:“快把大姑娘請進來。”

卻見黛玉領著幾個丫頭出現,各自捧著幾個匣子,最上頭是幾串黃銅鑰匙。

李沅的奶嬤嬤見了,滿臉帶笑地將黛玉迎了進來。

黛玉曉得奶嬤嬤的熱情從何而來,並不十分理會,隻將自己平日掌的賬簿跟鑰匙交由賬簿一並交由李沅,稱以後便由李沅掌家了。

哪曉得李沅並不接受,隻道她剛進府,對府中諸事還不了解,暫時還請黛玉幫忙再勞碌些日子。

黛玉再三相讓,李沅仍不肯接。

儘管奶嬤嬤拚命使眼色,李沅仍堅持不要。

晚上,林如海回來,李沅替林如海更衣時候,主動提起大姑娘今日來送賬冊鑰匙之事,解釋道:

“我怕大姑娘不適應,剛好我又才進府,對府中一切諸事都不熟悉,便給拒了。”

林如海穿衣的動作一頓,隨後淡然解釋道:

“這事兒玉兒一早便跟我提過,說等你進府了一切便交由你管,她小孩子家家的,操心這些也嫌煩呢!你是主母,掌中饋也是理所應當的,便是暫時不熟悉,接手後慢慢地也就熟了。

再來,我這兩個姑娘都是善良體貼的性子,縱然有時心直口快了些,卻絕對不是什麼心口不一的人。我曉得你初來,心中或有許多焦慮,你入府之前我也是問了她們的意見的,她們都沒什麼意見,所以你行事也不用太過緊張小心。”

李沅這才乾脆應下:“老爺說的是,我知道了,明日便找大姑娘交接,也叫大姑娘清閒些!”

林如海點點頭,撐開雙臂由著李沅給他換上衣服,隨後不經意地說道:

“我曉得你年幼便失了生母,雖不知你嫡母為人,但想來大多數嫡母都不會對不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有多少慈愛之心。你能叫你嫡母不為難你,甚至還能叫她多有誇讚,這其中過程定然不大容易。”

這回換李沅愣了下。

卻聽林如海繼續道:

“我曉得這些,並且不欲我的女兒經曆這些,所以這麼些年我未再娶,如今有非娶不可的理由,我斟酌再三在眾多人中選了你,有一半的原因是你的經曆。我想,你應該對沒親娘護佑的孩子能夠感同身受。”

此話入耳,李沅心裡又酸又澀,又有一絲羨慕爬上心頭,最後鄭重應下林如海,會好好照顧黛玉蓁玉兩個姑娘。

***

隔日用了早食後,李沅便找黛玉做了交接。

隻當整理庫房鑰匙時候,卻有一排好幾個房間的門沒有鑰匙打不開。

她命人喊管家詢問。

卻聽林深解釋,說那些都是存放的兩個姑娘的嫁妝,鑰匙在老爺說裡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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