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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燕桑榆那張又瘦又臟的小臉,白玲雙眼暗了暗。
她是獨生子女,出生的時候家裡物質條件雖然不算十分優越,但也從小到大也沒有虧到嘴。後來隨著國家經濟發展,大家的日子都過得越來越好,家家孩子少,養的都精細。
她自己沒孩子,但見過同事和親戚家的小孩,一個個的都白白胖胖。她的小表弟嘴巴特彆刁,彆說是沒煮熟的花生,就是鹵好的花生,炒的香噴噴的花生放到麵前都不愛吃,喜歡吃進口的水果和零食。
這個年紀的小孩,臉上應當還掛著嬰兒肥才對,但燕桑榆的卻瘦得讓她不忍。
團部距離林場並不近,騎上馬來回也要差不多一天。
這一走幾個小時的顛簸,吃不到熱飯,水囊帶的水也有限,要節省著喝。
大人空腹上路也夠嗆,孩子肯定不行。
“不急,不急。”白玲壓下心頭的怒火,摸了摸燕桑榆的頭頂,“你還沒吃飯吧?”
暫且先吃個飯,準備一下再上路。
燕桑榆感覺到燕蒼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頭看了一眼燕蒼梧,又轉過來看看白玲,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白玲拉著他進了帳篷掀開鍋蓋,露出放在鍋蓋下的包穀蛋子餅,黃澄澄的蛋子餅乘在大碗裡,散發著淡淡的穀物清香。
燕桑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如果不是餓的沒辦法了,他也不會去偷王老二那半袋花生。
可他都沒來及吃兩口就被卜勝武給逮住了,肚皮都餓癟了,好像有隻手在撓。
他克製著撲上去搶的衝動,小心翼翼的抬頭看看燕蒼梧,又看看白玲。
白玲掰了半個遞給燕桑榆,“先吃點墊墊。”
燕桑榆接過饃饃二話不說就往嘴裡塞,捧著半個餅,吃的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餓的狠了。
白玲給燕蒼梧使了個眼色,“燕大哥,昨天咱們炒的哨子還有不少,你給桑榆下碗臊子麵吧。”
她去團部一趟不僅給家裡寄了兩封信,還用津貼和肉票一塊肥瘦相間的新鮮豬肉,鹽,香油,花椒麵,一袋五斤的精米。
這個年代沒有冰箱,肉類無法存放太久,所以臘肉熏肉之類的醃肉都很受歡迎。不過白玲還是喜歡吃新鮮肉。
難得去一次團部,沒有團部人天天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的便利,白玲特意挑了一大塊豬肉。嘴上說著是給燕蒼梧補補身體,心裡想的更多是給她自己打打牙祭。
蒼天可鑒,她在現代吃炸雞都吃膩到不想再吃,時不時還點個什麼輕食沙拉,來了這個世界吃頓肉居然在大多數人看來都是奢侈。
不過親眼看到這個時候大家的整體生活水平,她也算是能夠理解很多長輩為什麼會喜歡囤積食物,對於一點點東西都斤斤計較了。
燕蒼梧對她這麼大手大腳的買東西,從表情來看就很不讚同。
但以他的性格又不是會多說什麼的性子,白玲便當沒看見了,反正她一個月三十五塊的津貼還剩二十五塊,另外臨走時帶來的不少糧票肉票各種票據堪稱小富婆。
本地很多人家裡七八個孩子靠父母兩個人養家,一家加起來也就七八十塊的津貼也過得不錯。
白玲看起來花錢完全沒成算,但心裡是算過的,她完全不用養家,又沒有孩子,以她的津貼,這時不時的肉和精糧是吃得起的,甚至還能存下一些津貼。
至於為什麼宋健民在書中窮到需要原身救濟,一是他花錢完全沒成算,經常愛下館子,外麵一斤雞肉才一塊錢,飯館裡一碗麵就要三毛五還要票。
而且宋健民還特彆愛麵子,身邊一幫‘兄弟’,下了館子少不了要請人吃東西。
今天這個兄弟被人罵了一句打了兩下,他宋某人義不容辭去找回場子,輸了還好說,贏了得賠錢。
明天那個兄弟病了|家裡出急事了,樂善好施的宋大公子二話不說慷慨解囊。更彆提他還有個三天兩頭需要他英雄救美的文雅等著他出麵。
精彩的劇情背後是宋公子空蕩蕩的錢包,不過錢包空了不要緊,白玲就是他第二個錢包。
這一次沒有她這個錢包,白玲想著那些精彩的劇情都忍不住樂,恐怕這下宋健民是要真挨餓了。
豬肉拎回來,本來白玲想自己主勺炒個土豆燒肉,畢竟燕蒼梧還有傷在身,前兩天還發著燒,實在不好讓病人動手操勞。
燕蒼梧非要說他已經沒事了用不著白玲做飯,態度堅決的掌握住了鍋鏟,不給白玲留半點掌勺的餘地。
白玲隻好打下手,不過燕蒼梧的廚藝半點都不讓人失望,燒出來的土豆燒肉香氣撲鼻,土豆裹著一層晶瑩的醬汁,軟糯可口,豬肉則火候恰到好處,鹹香酥軟。
這菜吃得相當公平,燕蒼梧包了土豆,白玲包了肉,還吃下去兩大碗米飯。
剩下的豬肉不能放太久,燕蒼梧則切成兩份,一份細細的剁成了肉丁,把從自己種的那麼一小塊地裡□□的三個胡蘿卜,一個青蘿卜,一個土豆同樣切成丁。
熱鍋倒兩勺豬油,肉丁入鍋翻炒,蔥薑爆香,再倒入胡蘿卜青蘿卜以及土豆丁翻炒放入調味料調味,直至炒熟。
另外一份則切成片,辣椒油蔥薑蒜爆香,炒出來封在油裡,留著以後炒菜備用,炒熟的哨子則放在罐子裡,也能夠多放幾天,沒有新鮮豬肉那麼容易壞。
相比較之下,包穀麵餅就沒有那麼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