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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察覺到白玲的目光,臉色一變,這才想起來身上這件衣服不能讓白玲看見,拿了外套就著急忙慌的往身上套。
旁邊的嫂子臉色古怪,“來個姑娘,你套什麼衣服?”
一群大老爺們盯著她看的時候都沒見她羞,見到個小姑娘開始手忙腳亂的套衣服怕人看說不過去吧。
文雅想要擠出笑容,但臉上實在掛不住笑,手忙腳亂的扣著外套的扣子,“我有點冷。”
要是知道白玲也會來參加婚禮,她說什麼都不會穿這件衣服。
真是的,她不好好在底下的林場帶著,跑回團部乾什麼?
孫紅英一見文雅就沒好氣,她湊到白玲耳邊小聲說道:“你瞧瞧她那樣,妖裡妖氣的。我結婚,她倒好,毛衣比我還紅。“
白玲聽出孫紅英話裡的怨氣,“今天你結婚,彆為了其他人不開心。”
孫紅英憤憤道:“我看到她我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那我幫你想法子勸她走。”
白玲拍了拍她的手,揚聲道:“文雅。”
文雅聽到白玲叫自己的名字,本能的心頭一緊,她慌慌張張的抬頭看著白玲,怕她當眾戳穿她偷了她的毛衣。
在白玲來之前,彆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無論是羨慕嫉妒輕蔑還是貪婪色眯眯,她都覺著無比美妙。
但此刻彆人的注視隻讓她感覺到煎熬,羞恥,緊張,喘不上來氣。
這年月偷根苞米都是犯罪,更何況毛衣,要是被按上偷竊罪,她這輩子都彆想離開這鬼地方了。
宣傳隊都待不下去,恐怕得進勞改隊。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這個罪絕對不能認。
她後悔死了,後悔今天就不該出門。
白玲麵上帶著笑,一雙笑眼上下打量著她,“文雅,你身上這件紅毛衣挺好看的,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文雅見白玲沒有當場戳穿自己偷東西,她猛地緊緊抓住了自己的領子,捂著領口露出來的那一點毛衣領子,站了起來。
孫紅英被她不同往常的動作和表情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揚聲道:“文雅,你乾什麼?我告訴你,今天我結婚,你彆想亂來。”
文雅急切的拉住白玲,低三下四的說道:“白玲,你過來。咱們兩個單獨說說話,好嗎?”
白玲莞爾一笑,她沒有立刻答應文雅,而是看向孫紅英,“新娘子,我的房東同誌可就交給你了。”
孫紅英,“你放心好了。”
她們離開之後,其他人看著她們的背影竊竊私語。
“沒想到新娘這兩個朋友都挺漂亮的啊。”
“我怎麼覺得那個叫白玲的姑娘更漂亮一點,氣質也好。就是看著小了點。”
“你們懂什麼,那白玲是漂亮,但就一丫頭片子。要說女人,文雅這樣的才夠味。瞧瞧那紅毛衣穿的。”
剛剛一直開口嗆文雅的趙楠這些年見的人多了,而且專做婦女工作,還曾在服裝廠乾過,一眼看過去基本上眼睛比尺子還好使。
她似笑非笑的說道:“可我看著這毛衣應該白玲穿著更合適,尺碼大小都剛好。”
最重要的是剛才文雅那個反應跟不打自招也差不多了,見了白玲簡直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一副虧心相。
她旁邊的幾個嫂子對視一眼,笑了起來,“還真是啊。”
“親媽給做衣服還做短了一截,我見都沒見過。笑死人了。”
“要說身高長高就算了。胸圍和肩圍這也不對,這衣服指不定是誰的呢。”
走到了牆根處,文雅低聲說道:“你想怎麼樣?白玲,咱們好歹是老鄉,而且一個炕頭住了幾天,你不能這麼狠心。真的告我偷東西吧?”
白玲一句話沒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得文雅心頭發毛。
文雅咬了咬牙,慢慢紅了眼眶,眼睛紅紅的,鼻頭也凍得紅紅的,小兔子一樣抽了抽鼻頭,要哭不哭的帶著哭腔說道:“我知道錯了。那天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以前我媽也給我治過這樣一件紅毛衣。可好看了。後來那些人來我家抄家,我的好衣服都讓抄走了。看到你的毛衣,我,我,我就想起我媽。我一想起我媽,我就做了錯事。”
美人垂淚瞧著十分惹人心疼,楚楚可憐,尤其這大美人還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大概是沒幾個人能狠心到跟她計較的。
文雅一向知道自己的外貌有多麼優越,並且毫不吝嗇使用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在十幾年後,宋健民和帶著私生子的文雅再相遇,兩個人重新滾到了一起,甚至趁著白玲不在家的時候去她家裡偷情。
文雅也是這樣楚楚可憐的靠在宋健民的肩頭訴說這麼多年來的不易。
這位大美人身段柔軟,能屈能伸,還有十分靈活的道德底線。
白玲麵對文雅的這麼一番撒嬌不為所動,甚至有點想笑。
她直視文雅的雙眼,麵無表情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