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蘭下鄉瘦了一大圈,她好像一點沒瘦,還稍微胖了一點。
這樣一想,她好像有點像是吃白食的。
白玲寬慰自己,她交了飯錢的,倒也不算光吃白食。
況且,這具身體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呢!
青春期女孩子多吃一點是應該的!
女孩子的事情怎麼能叫胖,最多也就是豐滿,豐滿是好事啊。
小馬看到村子,不用白玲驅趕,速度又提了一檔,一路腳步輕快的踩著落日的餘暉回到院子,進門就目標明確直奔草料槽子而去。
就連白玲從它背上下來都不能讓它把頭從乾草中稍微抬起來一點。
白玲被院子裡那根多出來的晾衣服杆震了一下。
好家夥,燕蒼梧今天洗了這麼多衣服,太賢惠了吧。
一道長長的杆子上整整齊齊的晾著厚的薄的襖子,線衣,長褲,一件件衣服在寒風中怎麼吹都是紋絲不動,就算是最輕的線衣風也吹不起來。
白玲有些好奇,上手摸了一下。
這才發現衣服的這種沉穩並不是因為衣服的布料有多麼特彆,全因天氣太冷,沾水的布料已經被凍實了。
太可以了,他居然連冬天的厚襖子都洗了。
厚衣服掛在院子裡,凍的能砸人,捏著硬邦邦的。
燕蒼梧炒菜的間隙按下鍋蓋,習慣性的向著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感覺好像聽到屋外傳來了聲響,不過眼睛轉到一半,他又硬生生讓自己收回目光。
這一下午,他往院門口看得次數太多了。
白玲又不是燕桑榆,不會做出那種突然一去不回的事情。
更何況,她走的時候還特地說過很快會回來。
他應該相信她。
燕蒼梧的眼睛盯著鍋蓋,稍微一放鬆,腦子裡又冒出來一串的想法。
她說是去送東西,還是去探望一個親戚。
可是她又不是本地人,怎麼會有親戚在這裡?
如果是長輩,難道不應該是長輩來探望晚輩嗎?
她臨走的時候拿了一些零食還有一個罐頭,更像是去探望同齡人。
燕蒼梧鬼使神差的想起上一次在團部見到過的那個俊俏少年,還有他看白玲的眼神。
那天見到一群人來看白玲又沒能進院子聽到他們談話的人在林場亂傳白玲會嫁給老頭,他們是來提親的。
但燕蒼梧清楚,那些人多半都是白玲家裡長輩的故交,他們是專程來探望白玲的。
白玲當然不會嫁給什麼老頭,那個俊俏的少年勉強配得上她。
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股冷風湧了進來。
“燕大哥。你做什麼這麼香?”
白玲話說到一半沒音了,因為她看到房子裡拉了根繩子,對著窗口的方向掛著幾件衣服,清一色全是她的衣服。
燕蒼梧不僅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居然連她的衣服都洗了。
不管是穿在外麵的厚衣服,還是貼身穿的線衣,一件一件洗得乾乾淨淨,又拉的平平整整的掛在繩子上。
有屋內爐火的烘烤,它們並沒有被凍硬,玫紅的,淺紅的,大紅的各種衣服風一吹就飄動起來,像是一麵麵色彩鮮豔的小旗。
白玲手扶在門把手上,眼睛盯著衣服,臉慢慢變了色,最後就跟衣服的顏色一樣鮮豔。
燕蒼梧從廚房走出來,難得麵上帶笑,“你回來了。這一路順利嗎?”
白玲定了定神,她頂著一張大紅臉,轉身把門關了,背對燕蒼梧深吸一口氣,強裝無事,“順利的。沒出什麼差錯。小馬跑的還挺快。桑榆呢?今天不上課,他怎麼沒在家?”
“他和王老二家那個孩子出去玩了,應該快回來了。對了,我今天也沒什麼事情,就把你的幾件衣服拿出來洗了。你兜裡的東西,我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白玲一股熱氣直往腦袋上衝,第一反應是反思自己為什麼要偷懶,覺得天太冷了,有衣服換,厚衣服太難洗了就放在那裡也不洗。
第二個念頭是她昨天換下來的放在那裡準備今天晚上洗的那個什麼不會也讓燕蒼梧洗了吧?
她張了張嘴,又合上,幾番下來,沒有一句話能說出口。
什麼,‘燕大哥,我那個貼身的,比較貼身的衣服你也幫我洗了嗎?’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能說出口的隻剩下一句貧乏的,“謝謝你,燕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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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