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倘若我問心有愧 存寧 9857 字 4個月前

鄂潛是被謎語人“請”出去的,對方隻說他想說的,任何談話技巧都不頂用,眼看朱紅色大門在麵前關上,鄂潛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做警察,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失控,一定要冷靜,一定能查出什麼。

好在鄂潛記性很好,他記住了諦聽說的話,什麼水火五行,應該是屬於風水學的範疇,他是不懂風水,但網上懂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花錢谘詢,於是鄂潛忍痛花了五十八塊錢找了一位據說是陰宅化煞八字生辰樣樣精通的師父。

得到的答案還是那一套,五行相生相克,諦聽所說的話由對方重新講解了一遍,大概就是說,按照五行規律來講,土生金,所以整體上而言應當是想要引財運,但土裡種著一棵老槐樹,這千年老槐容易成精,土能生金,可老槐樹屬木,木克土,所以要在老槐樹周圍再立一圈柵欄,堵住生門,這樣土、木、金形成一個循環,無火無水,是很好的鎮宅引運之相。

鄂潛還是想不通這究竟有什麼用,不過很多人家買房子都會找人看風水,一些房地產公司還有風水顧問,這種東西向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所以他覺得自己五十八塊錢白花了,夠點一頓酸菜魚的了。

他是要查案子,不是要聽民間傳說,“殷槐失蹤案”,按理來說應該隨著殷槐的回歸而銷案,但奇就奇在殷家人根本沒想過銷案,而且這樁案子所有資料檔案都已無處可尋,殷家人對殷槐的態度,還有殷槐古怪的性格,都讓鄂潛覺得裡頭藏了個驚天秘密。

《神秘大小姐》的第一期節目已經拍攝完畢,鄂潛跑了這麼些趟,來回小半個月,節目都已經剪輯好在電視上播放出來了。

本來對綜藝節目鄂潛完全沒有興趣,不過事關殷家,他還是戴上耳機皺眉觀看。

那琳琅滿目的名牌包包、價值連城的昂貴首飾、公主風十足的房間……看得鄂潛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並不仇富,人家有錢,給自家女兒這些好東西,那是應該的,可鄂潛見過殷槐,殷槐跟殷蔓的待遇,是不是差得有點大?

大到讓人覺得殷槐不是親生的地步,可她長得又有殷豪跟範桂玲的模樣,說不是親生也不太可能。

整一期節目下來,看得鄂潛昏昏欲睡,這時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刑偵大隊的女警曉倩。

出現場的女警不多,他們刑偵大隊十來個人也就三個,曉倩探頭:“鄂隊,你也看這個啊?”

鄂潛努力睜大眼睛,讓他看卷宗破案子,他能連看一個星期不閉眼,但這種綜藝節目他完全get不到,“你看完後覺得怎麼樣?”

曉倩很懊惱,知道自己說的那個也字被鄂隊察覺,跟警察說話就是這樣不好,被看得太透徹了,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所以哪怕鄂隊長得帥又有能力,她對他都不來電——跟這種人生活在一起太可怕了!什麼想法都無所遁形,想想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她乾脆在鄂潛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是啊,我手頭那個案子破了,休息的時候就看了看,工作繁忙,隻有這種夢幻的大小姐生活,能讓我解壓。”

鄂潛:……

他忍不住問:“局裡有健身室,你去舉幾個啞鈴都比看電視強吧?”

“曉倩,你可彆跟鄂隊說這些了,他這種鋼鐵直男,看到人抹口紅都說人家是辣椒吃多了,他懂個屁呀!”

另外一個女警朝這邊做了個鬼臉。

曉倩同情地看著鄂潛,鄂潛:……

這不是他的錯吧?

說的是他一年前相親的事兒,相親對象的口紅用的是個什麼顏色來著他忘了,反正就是很紅,像是吃完爆辣火鍋的那種紅,然後兩個人坐對麵,鄂潛讓對方點餐,女方就說不餓讓他看著辦,鄂潛就覺得她可能是吃過了唄,嘴唇又那麼紅,他下意識就以為人家姑娘是吃多了辣椒,好意關懷了一句,回去就被拉黑了。

……當時虎子也在現場,回來後大肆宣揚,刑偵大隊上空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不說廢話了,你還沒告訴我,這節目有什麼好看的?”

曉倩雙手捧臉:“當然好看!讓我這種小警察知道了身為公主是怎樣的一種享受!嗚嗚,人家洗手間都比我們四人宿舍大!誰不喜歡漂亮裙子跟首飾啊,就咱們那點工資買得起嗎?那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好不好,這麼說吧,潛哥,要是現在出一節目,展現的全是車跟槍,你會為它瘋狂嗎?”

鄂潛冷靜道:“我覺得你這是刻板印象,也會有女人為車跟槍瘋狂。”

“我是說大部分,大部分!”曉倩拍桌,“總之這種節目呢我們女人看著就很羨慕,回答完畢!”

話不投機半句多,曉倩轉身就走,鄂潛又把節目二倍速看了一遍,發現裡頭完全沒有殷槐的鏡頭,一家三口做蛋糕這種幸福美滿的環節都沒有殷槐,打開彈幕後,很多彈幕也在呼籲節目組多拍神仙妹妹,看不到妹妹的盛世美顏他們都不能呼吸了。

也有人奇怪為什麼妹妹不參加這種親子活動環節,隨後彈幕就有人解釋說,男神殷梵不也沒出現?主角是殷蔓,弟弟妹妹不出現很正常。

鄂潛就這樣把節目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到底是什麼都沒能看出來,節目組很會引爆話題,剪輯的也都恰到好處,在這一期節目中,殷蔓高貴典雅小公主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顯然大眾對於豪門的生活方式非常好奇,熱度也很高,連上好幾個熱搜。

鄂潛發現,很多問題隻有親自去問殷槐才能得到答案。

人家畢竟是豪門,他還有工作,不能繼續蹲點,直接登門的話,鄂潛下意識覺得這不是個好方法,他不認為殷豪範桂玲夫妻倆會配合自己的工作,而且他怕打草驚蛇,所以就隻能等殷槐出門。

好在還是被他給等到了。

阿槐出門都坐車,她其實早就知道鄂潛在小區外頭徘徊,但她並不想見他,沒什麼必要,也沒什麼用。

就像是被丈夫砍死的王美珍一樣,公道還是得自己去討,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太過愚蠢。

到了地方,司機回去,阿槐也被鄂潛攔住。

身形高大的青年警察,被那雙烏黑的眼眸盯著,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失去了利索的口舌,半晌,問:“……你喝奶茶嗎?”

女孩子好像都挺喜歡,鄂潛也喜歡。

阿槐:“我不喝奶茶。”

鄂潛清清嗓子:“那個,找個地方坐會兒,我有些事想問你。”

阿槐撐著小黑傘往前奏:“有什麼好問的,你直接問吧,反正我也不一定回答。”

鄂潛:……

你好叛逆。

他跟在阿槐身邊,因為他身高腿長,所以倒退著走,阿槐撐著小黑傘,雪白的小臉麵無表情,今天是大晴天,太陽曬得厲害,阿槐喜歡曬太陽又不能曬太陽,所以她心情不是很好。

“我前段時間去了你的老家。”

阿槐停下腳步,抬眼看他:“哦?”

“在那裡我查到一些事……所以我想問,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都查到了,那就該知道我是殷槐。”

“但殷槐十五年前就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假設她沒有死,90年出生,今年是21年,她31歲了,可你還未成年。”

鄂潛緊緊盯著阿槐,試圖從她的語言或是神態中找到不對勁,“如果你堅持說你就是阿槐,那麼能跟我去一趟醫院嗎?我們測一下骨齡。”

阿槐幾不可見地勾了下嘴角:“我不去醫院,但我就是殷槐,難道你能拿出我不是殷槐的證據?”

她嘲諷地看著鄂潛:“警察同誌就這啊,我還以為你查出了什麼,搞半天就是對我身份的質疑?這會兒你倒是會質疑我,怎麼我失蹤的十五年,不見你來質疑?難道我還要跟你證明我就是真正的殷槐?”

她嗤笑一聲:“你也配。”

“我不是這個意思!”

鄂潛知道少女生氣了,他甚至有一種冰寒刺骨的感覺,明明是三伏天,是一年當中氣溫最高、最悶熱潮濕的時候,可他卻覺得好冷好冷,骨頭似乎都要被凍僵了。“殷槐,我是想問你,十五年前你為什麼會失蹤?這十五年你又在做什麼?為什麼你沒有變老?”

阿槐歪著腦袋:“也許是我保養得好呢?”

“不可能。”鄂潛搖頭,“我分得清三十歲跟十六歲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