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倘若我問心有愧 存寧 8617 字 7個月前

“蛇!有蛇!”

熊孩子膽子再大也怕蛇,更何況還是那麼大的巨蛇,阿槐剛才低頭靠近範外婆時,在小孩子眼裡就看到了一條巨大的蛇,原本熊得要命的小孩瞬間老實下來,花瓶不推了鞋子也不脫了,居然還拚命朝平時最嫌棄的太奶奶懷裡鑽,老人家身上有種特彆的味道,小孩子怕得很,平時都不願意靠近的。

範外婆也不管到底有沒有蛇,先一拍腿:“乖乖彆怕,有蛇也彆怕,太奶奶在呢!太奶奶給你打蛇!”

語氣是哄小孩的,顯然並不相信這裡會有蛇,彆說是這種大城市了,就連他們村子裡,除非是下地,不然也少見蛇呢!

“是呀,有蛇也彆怕呀,這裡怎麼會有蛇呢?”

阿槐含笑看向小孩,明明是很親切的模樣,小孩卻被嚇得一哆嗦,狂朝範外婆懷裡鑽,指著阿槐大聲喊蛇。

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比彆人想得多,也更迷信,都說小孩子乾淨,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當時範外婆表情就不對了,警惕十足盯著阿槐:“你走開!你走開!彆靠近我家大寶!快走開!”

阿槐眉頭輕挑,語氣更溫柔:“怎麼啦,小朋友,你怕我啊?”

大寶哭得更厲害了,阿槐越靠近他就越害怕,眼淚狂掉,最後在老太太懷裡拳打腳踢,拚命蹬腿,沒傷著阿槐,反倒把他太奶奶踹沒了半條命。

這熊孩子打小營養好,家裡又慣著寵著,手上不知道收斂,範外婆被他一記窩心腳踹到心口,慘叫一聲,這下範家其他人也嚇到了,趕緊過來把大寶拽開,場麵頓時陷入混亂。

阿槐看著這出鬨劇,忍不住笑了。

正巧視線與大寶對上,她微微眯起眼睛,身後陡然出現隻有小孩子才能看見的巨蛇,把個大寶嚇得尖叫不止,怎麼都哄不好,在他爸懷裡繼續拳打腳踢,看他那精準的一腳,阿槐覺得,可能大寶以後不會再有新的弟弟妹妹出生了。

範外婆自己還沒好全乎呢,又要關心孫子,又要關心曾孫子,活活把殷家裝修高雅的大廳當成了菜市場,氣質修養不存在的,就差沒當眾撒潑打滾哭喪吐痰擤鼻涕。

阿槐脾氣好,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範家人沒對她做過什麼,當個小醜逗樂得了,可是在管家看來,在阿鬆阿柏看來,在馬不停蹄趕到的監護人孔淞看來,那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夠了!”

一聲厲喝,來自被管家緊急請來的孔淞女士。

她比大部分男人都要高,常年鍛煉,胳膊上肌肉結實,警察的身份又讓她氣勢驚人,稍微膽小一點的、心裡有鬼的,基本看到她都怕。

跟在她身邊的還有阿槐好久沒見的鄂潛,同樣冷著臉。

還真彆說,這兩人站在那兒,就是嚇人,範家人就跟被班主任盯著的學生一樣,大廳登時鴉雀無聲,連一直哭鬨不休的熊孩子大寶都害怕了。

“你!你們誰啊!我可告訴你們,這是我女兒家,我到這來是天經地義的!誰都攆不走!”

範外婆色厲內荏,也不知道是在嚇唬誰,孔淞厭惡地看著她:“你女兒出事那幾天你怎麼不來?現在人都下葬了,你倒是趕過來了?”

範家人雖然都愛占便宜,膽子卻都不算大,尤其孔淞戰鬥力十足,範外婆撒潑也沒用,看她那肱二頭肌,基本上一隻手就能提溜起範外婆往外丟。

範外婆被孔淞說得一愣,立刻用更大的哭聲蓋過去,阿柏擔心地看向阿槐,卻見阿槐嘴角一直帶著笑容。

每當看到親人之間因為金錢反目成仇時,阿槐都覺得很有趣,事實證明並不是隻有她被放棄了,人類的本質就是利益,沒有人願意為了唾手可得的好處去堅持本心,至少她的家人沒有,範桂玲的家人也沒有。

管家不僅叫來了孔淞,還報了警,叫了律師,總之,是非常努力地在將功補過,一切都打點的妥妥當當,根本不需要阿槐開口說什麼,就有人擋在自己身前。

這是很新奇的體驗,阿槐更有閒心去嚇唬熊孩子大寶。

大寶踹了親爹一腳後被他爺爺用力抱住,不經意間視線又和阿槐接觸,他哆嗦了下,不敢再看阿槐,結果一轉頭看見親爺爺肩頭有一條碧色小蛇,蛇信子微微吐出來,輕舐大寶臉頰,大寶肥胖的臉瞬間慘白一片,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可能打小被寵壞了,性子挺莽,一口就咬在親爺爺身上,連踢帶踹要逃出爺爺的懷抱,至於爺爺會不會被咬,哎呀,他這個小孩子怎麼管得了呢?

客廳真是“熱鬨”的過分,老太太的哭聲,熊孩子的尖叫,還有其他大人七嘴八舌的爭論……在這一刻,沒有什麼比錢更重要,荒唐又可笑。

是老太太自己挨踹了也好,是大寶爸爸受擊也好,小孩子害怕、被咬的人不安……這些在見到孔淞這位監護人時,都不重要了。

她是挺嚇人,可她是阿槐的監護人,她憑啥當監護人?肯定也是看上了殷家的錢,想哄騙殷槐!

就得拽著這個監護人,問清楚她是什麼居心!識相點最好是主動把監護人的身份給讓出來,不管怎麼說,殷家的錢有他們一份!沒人能獨吞!

人間喜劇莫過於此。

阿槐單手托腮主要是看外婆,雖然重孫子給了她一記窩心腳,雖然她年紀已經很大了可能沒幾年好活,雖然她還有些怵孔淞,但為了她的兒子們跟孫子們,她真的很堅強、很勇敢,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一定要要錢。

不僅要錢,還要車子要房子,要範桂玲名下的財產還不夠,還想要殷豪的,她說她是丈母娘,是親娘,是外婆,理所當然能分走一半。

而且她家裡還有很多人呢,這平均分的話,大不了給阿槐留點夠她生活的唄?

法律怎麼規定的,不懂!

遺囑怎麼寫的,不懂!

手續都辦好了現在殷家全部都是阿槐的,不懂!

反正就是要錢,一定要錢!不給不行!

最後抓著腳脖子坐在地上,宛如農村哭喪送湯的悲傷,又如大嬸大娘們唱rap吵架般粗魯,還帶了一絲絲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憤怒,如果有專業人士在場,應該能夠成就一幅世界名畫。

孔淞跟鄂潛,一個過去是警察,一個現在是警察,肯定不能對老太太動手,但殷家的保鏢就沒這麼多顧忌,直接上去把人架住不讓範外婆再撒潑,然後看向阿槐等待指示。

“丟出去吧,出事了算我的,反正她私闖民宅在先,年紀又這麼大……”阿槐隨意道,“大不了賠點錢。”

得了老板這句話,還有什麼好說?

範外婆有點驚恐地看著阿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阿槐是一點都不掩飾,她懶洋洋地靠在阿柏身上,“想從我這弄錢,你膽子倒是不小,有命拿,你有那命花麼?”

說著,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圈範家人,那可是她的賣命錢,誰也彆想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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