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倘若我問心有愧 存寧 8913 字 7個月前

鄂潛是在謝卓報警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他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職責不同,謝卓的報警內容在正常人看來是很離譜的——死亡威脅他的是個死人?

但要往深了去查,又確實是疑點重重,殷家人車禍死亡後,僅剩的幸存者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就是那麼巧,她跟殷家以前死去的大女兒長得一模一樣,雖然殷梵夫妻稱她在國外被養大,但完全查不到海關出入記錄,甚至於她的身份證件都是不久前被重新錄入的。

肯定有人撒了謊。

可殷槐是個正經公民,她現在身份手續齊全,總不能闖進人家家裡把人抓起來解剖吧?就算殷槐真是什麼非自然生物,那也得有證據,不是謝卓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取信的。

更何況,謝卓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於這種人,他說的話得再三斟酌,不可能讓他牽著警方的鼻子走。

而且殷槐的情況雖然奇怪,卻也不是不能解釋。

假設她是殷豪和範桂玲親生,雖然沒有查到出生證明跟範桂玲的生產記錄,但十六年前在家裡生孩子的人並不少,很有可能現在的這個“殷槐”出生後,被發覺和已經死去的“殷槐”長相一模一樣,導致殷豪夫妻心生恐懼,將她留在鄉下送了人當作黑戶養大。

假如她不是殷豪和範桂玲親生,那麼也有可能她是整成了殷槐的模樣,這種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但不管怎麼說,以上兩種有漏洞的說法,全部都比謝卓的“非人論”來得更有說服力。

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不相信科學呢?

之前網上有人爆料,說影帝謝卓挺信風水算命之類的,而且請高人看過,不然不會一出道就紅,還紅了這麼多年,地位屹立不倒,任後輩頻出多少流量,他仍然是妥妥的業內一哥。

一個比較信這些的人,會疑神疑鬼也不奇怪。

所以對於謝卓的報警,警方報以懷疑態度,但基於謝卓的名氣與實名舉報的魄力,他們還是對阿槐展開了秘密調查。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沒見過這麼乖的小姑娘!

基本上天天宅在家裡,每個月會出一次門,去槐樹路99號,那裡是私人流浪動物收容站,養了很多貓貓狗狗,這個歲數的小姑娘能養這麼多流浪動物,人能壞到哪裡去?瞧把謝卓嚇的,跟驚弓之鳥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是三十出頭的老油條。

警察裡不乏對謝卓印象很好的,甚至還有他的粉絲,但他主動報案,交代了自己過去的罪行,這便讓人如鯁在喉,覺得喜歡這種人簡直就是瞎了眼。

阿槐的生活路線就這麼簡單,家、槐樹路99號,其他地方幾乎都不去,偶爾會出來亂跑,一開始還把跟蹤她的警察嚇了一跳,直到看見她用籠子抓了一隻渾身臟兮兮快要死掉的小奶狗,真是人美心善的女孩呀!

總之,越是跟阿槐,越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美好,這小姑娘非常樂於助人,反正跟了阿槐三個月後,警察們隻有一個想法:勸她去上學。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就應該去上學啊!天天呆在家裡多無聊,但可能是父親哥姐出事,給她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她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反正謝卓所說的“已經死了的人又活了”這樣的話,被證實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警力不是這樣給他浪費的,不可能因為他一句話就被支使的團團轉。

謝卓非常惱怒,他親身經曆過,怎麼可能有假?根本就是這些警察不作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謝卓決心親自見一次阿槐,想辦法弄一點她的血,她肯定不是活人,謝卓不相信現代科學儀器什麼都查不出來,到時候讓那些愚蠢的警察看看,到底誰的話才是真的!

最好國家能把這個怪物抓走!

可謝卓想太多了,阿槐是他想見就能見的嗎?上一個主動來見阿槐的是誰來著?最後怎麼樣了來著?

哦,第一個來殷家豪宅的,是自以為能和殷蔓修成正果得到承認的江商。

他在這裡被鋼琴夾斷了雙手,隨後精神失常,如今不知道在哪裡苟延殘喘。

第二個來的則是宣鶴,他跟謝卓一樣都很怕死,請了許多厲害的保鏢,自以為能占上風,像當年一樣把阿槐當成玩物,結果體驗了一把真人生子的快樂,被自己“生”的孩子一口一口咬散了靈體,現在就是個躺在醫院無人問津的活死人。

戚向橫倒是聰明的沒來,但他比較粗心,下載新遊戲不知道看提示,直接點同意,和阿槐簽訂了契約,這份契約受法則認可,於是他的意識被投入遊戲之中,受儘屈辱後,身體早已被火化,人還困在遊戲裡發瘋呢。

如今第四個人也送上門了。

他們真是自視甚高,既害怕阿槐,又覺得自己有跟阿槐拚一拚的潛力,其實直接自殺是最好的選擇,靈魂一消亡,阿槐就是氣死了也沒法再把他們找回來,偏偏人人都不想死,人人都想活,想活也就算了,還想保持現有的身份地位跟榮耀——這天底下的好事全讓他們占著呢!

阿槐不見謝卓,反倒讓謝卓著急起來,他想弄到阿槐的血,每當他想起她時,左邊胸膛靠近肩膀的位置,大約是在心臟上方,那個被阿槐留下的齒痕就會隱隱作痛。

十五年來,謝卓什麼方式都試過,全都不行,但這些年裡,這個齒痕並沒有什麼存在感,不痛不癢,直到最近,隨著江商、宣鶴、戚向橫一個接一個倒台,齒痕漸漸開始發熱,有時疼得謝卓睡不著覺,好像還被那個女孩用牙齒狠狠地撕咬著,一低頭就能看見她滿是仇恨與不屈的眼睛。

他真是不懂,殷槐到底在執著什麼?明明那時候兩邊都已經談好了,是她爸媽自己答應的和解,拿了錢這件事就是了結,她卻糾纏不休,是覺得錢沒給夠?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謝卓摸著胸口的齒痕,眉頭蹙著,這時候鄧九萱從門口走進來,看見美男子低垂著眼眸若有所思,還撫摸著那個傷口,不由得心生憐惜:“謝先生,你還好嗎?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謝卓抬起頭,衝她微微一笑:“是啊,總是時不時發疼。”

俊美的男人表情落寞,很容易引起女人憐惜,尤其是鄧九萱這樣沒有戀愛經驗的年輕女孩,她對那個能夠占據謝卓心的殷槐很是羨慕,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有什麼誤會,才能鬨成這樣。

“這幾天看你心情很不好,是有什麼煩心事嗎?”鄧九萱問著。

借謝卓勉強笑了笑,愈發顯得憂鬱,身為明星,他很會運用自己的外貌優勢,他會尋找聚焦點,知道哪個角度看起來更英俊,怎樣的眼神才會如孩童一般稚氣,從而勾起女人的母性,讓她們為他心動。

“我在想……她究竟是不是我的阿槐呢?”

聲音也低沉好聽,剛出道拍戲時,謝卓的台詞功底隻能說是一般,後來他下了苦功夫,在如此出色的外表下成就了實力派演員的名聲,現在鄧九萱所聽到的,是經過艱苦訓練和學習後趨於完美的聲音,他能用語調引領她的情緒,讓她下意識代入他的角色,完美與他共情。

欺騙鄧九萱這種初出茅廬的女孩可太簡單了,她還是看愛情都會為男女主的愛情流淚的單純女人呢!

鄧九萱愛看,謝卓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她,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很愛很愛“殷槐”,所以對那個和殷槐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才如此看重、如此在意。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阿槐,如果是就好了,她回來了卻不肯見我,一定還是在怪我沒有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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