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風波(1 / 2)

穿越前忙著爭家產把自己累死了, 穿到清朝也是個勞碌命。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世郝如月可不想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清朝的皇帝都很勤勉,入關之前每到過年皇上還能給自己多放幾天假。入關之後除夕封筆, 初一開筆,過年隻休兩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與康熙一比, 郝如月頓時覺得十五天的假期好像還蠻長的。

“皇上, 冬春易感時疫,太子還小,見不得太多人。”雖說曆史上沒有她, 胤礽養在康熙身邊, 應該就住在乾清宮, 一直無恙長到十幾歲才搬進毓慶宮,郝如月還是有些不放心。

彆的時疫都是小事, 隻一個天花便不得不防。

先帝畏懼天花如虎,甚至躲進深山老林, 不見蒙古未出過花的王公大臣,尚且不能幸免,死於天花。

皇上的俊臉也被天花荼毒過, 昨夜喂醒酒湯的時候湊近細看,還能依稀看見一些痘印。

年節下,宮裡人來人往, 乾清宮更是賞賜謝恩不斷, 簡直防不勝防。

除了天花,郝如月也不想讓太子過早暴露在人前,更不願意看到康熙這個慈父把太子寵上天,從而讓太子失去敬畏之心。

皇上再次喜提嫡子自然喜歡, 願意抱著太子接受朝拜,會讓太子以為,這是自己應得的。等哪一日皇上不願意了,太子還要如此,那便是僭越,便是圖謀皇位。

皇上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想法,太子未必知道。

曆史上康熙怕胤礽這個太子受人欺負,主動拉索額圖給太子結黨。等到康熙晚年,太子早已習慣身邊有黨羽支持,康熙又害怕太子黨做大,取而代之,將索額圖餓死在宗人府,兩廢太子,讓胤礽落得一個終身圈禁的下場。

與其到時候相愛相殺,不如從一開始就低調做人。

郝如月的擔心不無道理,康熙含笑看她:“不如你也跟去?”

郝如月下意識搖頭,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忙獻出自己的膝蓋,跪下請罪:“臣不敢。”

康熙哼笑:“你是不願,還是不敢啊?”

郝如月重複:“臣不敢。”

康熙彎腰扶她起來,就一直抓著手腕不放。郝如月也不敢往回扯,都說不敢了,再扯便是不願,便是欺君。

這事可大可小。

剛剛還敢教訓他不應該抱著太子接受百官朝拜,還教他冬春容易感染時疫,還敢當麵搖頭拒絕他的邀請,康熙心中有些不悅。這會兒看見她一臉糾結,那點子不悅輕易就散了。

他壞心眼地將人攬入懷中,餘光瞄見她好像在給梁九功傳遞信號,而梁九功似乎準備帶人退下,康熙一個眼神將梁九功及眾人釘在原地。

郝如月抬眸,對上一雙含笑的丹鳳眼,很快被人抱緊,耳邊吹起熱氣:“再等朕三年。”

昨夜皇上也說過類似的話,等三年是什麼意思?三年之後冊立她為繼後,這個郝如月根本不敢想。

當年太皇太後抬舉赫舍裡家,不過是為了牽製鼇拜。如今鼇拜已倒,赫舍裡家又出了一個索中堂,太子+皇後+權臣的強強組合,絕不會是皇上願意看到的。

更不要說康熙這個金牛男了。

金牛座在十二星座當中最務實,最會權衡利弊。

拋開感情理性分析,仁孝皇後無論從哪個方麵都比原主更適合母儀天下,換做郝如月是康熙,也會選仁孝皇後。

所以整件事的黑鍋都被太皇太後背了,好像是太皇太後狠心棒打鴛鴦,其實這個選擇裡麵何嘗沒有皇上自己的算計。

既然不是立後,那便是大封六宮時給她一個名分?

郝如月真的會謝。

不做妾,是她作為一個現代人穿到古代最後的堅持。

不過這三年,康熙朝最得寵的宜娘娘,和最能生且最會生的德娘娘也該粉墨登場了。到時候後宮百花齊放,皇上還會記得自己這個老姑娘嗎?

郝如月對宜娘娘和德娘娘充滿信心,一個寵妃一個掛姐,還怕拿不下康熙麼。

皇上想抱便讓他抱好了,就皇上這顏值這身材,便是睡一覺她也不算吃虧,隻要不討她做小老婆就行。

郝如月本來就是個不婚主義者,可不婚不代表沒有男人。

正相反,穿越前她睡過霸總,也養過小奶狗,一路踩著男人的肩膀,在短短幾年從一個普通銷售做到集團執行總裁,讓二叔、三叔和小姑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動她。

爺爺極其重男輕女,哪怕她再能乾,仍舊打算將家業交給二叔和三叔,郝如月不得不考慮聯姻。

她在一票男友中扒拉來扒拉去,最後還是選中了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另一個商業帝國的掌舵人,年近四十,也是個不婚主義。

與那個年近四十的霸總比起來,康熙還是個毛頭小夥子呢。不過勝在顏值高,身材好,如果以後寂寞了,郝如月也許不會拒絕。

畢竟皇上是大家的,不存在已婚未婚等道德問題,睡起來比較方便。

彆看皇上年紀輕,那也是個老司機。兩個老司機躺在一張床上天雷勾地火,郝如月甚至都有點期待了。

“皇上,臣願意跟去乾清宮伺候。”郝如月驀然偏頭,若不是皇上反應夠快,略微揚起下顎,差點親上。

康熙感覺自己被反調戲了,心臟突地一跳,之後噗通噗通跳得又快又急,呼吸都有些緊湊。

就如當年初見時那樣。

當年到底是他負了她,如今再不能相負,讓她沒名沒分地跟著自己了。

至多三年,他一定會兌現當初的承諾,讓她住進後宮裡最大的院子。

手臂鬆開,郝如月如願脫身,當即吩咐人給太子準備行裝,自己也很快投入進去。

流言說得沒錯,皇上喜歡年紀偏小的女孩子,而不是她這種二十幾歲的老姑娘。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放在現代社會,人家還是小姑娘呢,而放在流行早婚的清朝,那便是妥妥的昨日黃花了。

在後宮,可能連昨日黃花都算不上,畢竟宮裡二十幾歲的宮女都被人稱作姑姑了。

早知道康熙喜歡小姑娘,她就該穿到乾隆朝,乾隆喜歡熟女,她這一身本事才有用武之地。

“姑娘,皇上走了,並沒說如何安置太子。”芍藥走進來道。

這樣的皇上就很不皇上。從前她們在坤寧宮見到的皇上,永遠都是心思縝密思路清晰的,但凡交代下來的事從不會讓人摸不著頭腦。

郝如月並不知道從前的皇上什麼樣,隻知道現在的:“以後彆叫我姑娘了,叫姑姑吧。”

芍藥:怎麼抱過一回,皇上變了,姑娘也變了。

太子的東西收拾完已經是下午了,前腳才收拾妥當,後腳梁九功便帶著人到了。

郝如月一看是梁九功親自來接,便將心放回肚中,叮囑完乳母、保姆等一眾隨從,將太子送出了門。

大年初一,郝如月放假,先把早膳補上,吃飽喝足發紅包。

羊絨中衣是郝如月想出來的,佟佳氏和大福晉商量每年拿出成衣鋪一半的收益給郝如月分紅。郝如月在宮裡包吃包住,有薪俸還有賞賜,用不了那麼多錢,最多隻肯收三成分紅。

饒是如此,也有三千兩之多。於是慈仁宮後殿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了大紅包,人人臉上帶笑。

下午惠貴人和榮貴人過來串門。榮貴人已經有六個多月的身孕,小腹隆起多高,郝如月將二人迎進屋中,榮貴人便問:“太子呢,怎麼不見太子?”

榮貴人自從懷孕一直深居簡出,平時悶了隻去惠貴人的延禧宮閒聊。今日惠貴人說要來慈仁宮看太子,便也一起跟了來。

“太子讓乾清宮的人接走了。”郝如月含笑給她解釋,“皇上這兩日得空,想太子了,便讓人將太子接過去,十五之後才送回來。”

榮貴人本來還想看看太子常坐的嬰兒推車,太子沒在,嬰兒推車自然也沒在:“我聽說太子坐的那個推車是你畫了樣子給內務府做的,圖樣子還在嗎?”

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想給肚裡的孩子也做一個差不多的。”

太子的嬰兒推車用金絲楠木打造,精巧無比,上麵鑲嵌了許多名貴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榮貴人肚裡的孩子是庶出,不敢與太子比肩,隻想做一個普通版本。

“圖樣子就放在內務府,小主儘可讓內務府照著做。”郝如月笑道。

羊絨中衣是赫舍裡家的生意,聽說賺了大錢,榮貴人還以為嬰兒推車也是生意,沒想到圖樣子就在內務府,誰想做都能做。

意外省了一筆銀子,榮貴人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一聲:“我聽說太子那推車流光溢彩,上麵鑲嵌了不少寶石。小孩子不懂事什麼都喜歡往嘴裡放,推車上那些伸手能夠到的寶石還是卸掉為好,萬一吃進肚裡,不是玩的。”

論生孩子養孩子,宮裡的嬤嬤都沒有榮貴人有經驗,郝如月把這話聽進去了,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