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總教官哨聲急促,一聲大過一聲。
教官們列隊從操場的側門小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口號,聲音響徹整個操場。
眼見著教官就要過來。
顧不上和陳燼說“再見”,林書夏急忙彎腰將手裡的礦泉水放在台階上,轉身戴好帽子跑回班級,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教官跑到方陣前麵,對著班級同學敬了個禮。
而後無情地宣布:“休息那麼久也休息夠了,我們先站個十五分鐘的軍姿看看訓練效果。”
林書夏還沒緩過來,胸口微微起伏。
手指緊貼著褲縫線,認真地站著軍姿。腦袋卻不自覺放空,想到了陳燼剛才摸她腦袋的模樣。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被人摸過腦袋。
剛才那一下,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寬厚的手掌,帶了點觸摸過冰水的涼,覆蓋在她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地揉了兩下。
頭發悶在軍訓帽裡一上午了,早已被打濕了。摸上去的觸感不會太好。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摸她的腦袋。
大概是中間休息了快二十分鐘的原因,早上的軍訓過得極快。
林書夏總感覺站軍姿沒一會兒,又練習了下走正步,總教官就很快吹哨宣布原地解散。
舒雯和許初意早在看到陳燼摸了下林書夏的腦袋時,就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好不容易等到了解散,連忙架著人就往食堂走。
林書夏招架不住,求饒道:“等等,讓我先去拿下水。”
“陳燼給你的那瓶?”
“嗯。”
台階上放了不少班級的水。
每個班都有固定的位置,她剛才著急,隨便找了個地方放,還得回去拿回來。
“夏夏,”舒雯憋不住,“陳燼是不是喜歡你啊?”
許初意也跟著說:“剛才在食堂我就想問了!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正常人不都應該等著彆人來拿校園卡的嗎?他居然還給你送過來!”
“……啊?”林書夏完全愣住了,“你們在說什麼呀?”
舒雯和許初意異口同聲道:“陳燼是不是喜歡你?”
林書夏否認:“怎麼可能的?”
對於舒雯和許初意說的話,林書夏心裡麵沒當
真,聽聽也就過去了。但提到這個問題,耳垂還是無可避免地紅了。
“怎麼不可能啊?!”舒雯據理力爭,“沒有早課還送校園卡過來!特地去給你買了一瓶冰水貼在臉上降溫!剛才還摸你的腦袋!!”
許初意補充:“那天帽子裡的糖也是他放的吧?!我覺得他就是喜歡你!”
“不可能的,還是彆說了吧……”林書夏擺擺手否認,“你們這話要是被他聽到了,這得多尷尬。”
舒雯不服氣:“那他乾嘛對你這麼好?”
從一開始。
就對她挺好的。
林書夏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媽媽吧。”
舒雯:“……啊?”
許初意:“什麼?”
“班長早上告訴我的,”林書夏說,“他說肖揚和陳燼從初中就是同校同班了,關係很好。”
“然後呢?”
林書夏一頓,繼續道:“那天在酒吧,我不是和他們坐在一起麼。肖揚和我說他是我媽媽教過的學生,那這樣的話,陳燼應該也是。”
肖揚那天認出了她,還和她聊了一會兒天。
陳燼在一旁,估計也聽到了。
她媽媽和學生的關係一向都很不錯。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陳燼才會對她好。
舒雯懷疑的:“這樣的嘛?!”
“嗯呐,彆想這些啦。”林書夏笑了下,“我們先去吃飯吧,然後回去休息。下午還要軍訓呢!”
於是這個話題,就被輕輕揭過了。
—
下午的軍訓過得更快。
四點多的太陽光亮卻薄,照在身上幾乎沒什麼溫度。就連這稀薄的陽光,都很快被陰影驅散。
學校估計和總教官那邊溝通過了。
顧及到六點半的學生組織招新,軍訓早早地在五點就解散了,給新生們充足準備的時間。
一大堆油菜花們烏泱泱地湧出南操場。
舒雯:“我下午看人在那邊發傳單,還以為是社團招新呢!結果是學生會的!”
許初意:“社團是在三天後了。晚上校組織納新,你們要去嗎?”
林書夏點頭:“我應該會去的。”
待在宿舍也沒什麼事,加入學生會的話,有時還能多出去走動走動,認識一些新朋友。
“那行,”舒雯說,“我本來想報廣播站的,既然學生
會先開始了,那就先去看看。”
許初意也同意:“那我們去吃個飯,再回宿舍洗個澡就過去,早點結束還能早點回去休息。”
—
夜幕低垂,天空是黯淡的深藍色,不見一顆星子。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新生報名的熱情。
學生會的現場報名點設置在延西樓。
前方一大片空地,支著幾頂藍色的小帳篷,幾個誌願者坐在裡麵,指引新生們進樓了怎麼走。
幾乎每個誌願者旁邊,都摩肩擦踵地擠著一堆人。
舒雯感歎了一聲:“這學生會這麼搶手的嗎?這麼多人谘詢?”
“宜大兩百多個學生社團,都乾不過一個學生會。”許初意聳肩,“說是新上任的學生主席賊帥,然後就這樣了。”
舒雯不以為然:“再帥能帥過宜大“活招牌”陳燼?”
“沒有吧?”許初意不確定地說,“不過我聽說這學生會主席和陳燼好像是室友,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哇塞!”舒雯手肘推了推林書夏,“那他能不能看在……的麵子上,給我們走個後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