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她還沒說完,覺羅氏抬手就給了王氏一個巴掌:“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種話虧你說的出!你本是我的陪嫁丫頭,你說我待你怎麼樣?!不知廉恥的東西乘亂爬了老爺的床教唆著老爺和我離心離德,叫我吃了多少苦頭,現在也有臉說這話?她是什麼東西?配做我的女兒!”

覺羅氏這樣恨她,王氏今日才算看明白。她的眼裡閃爍出某種瘋狂的光芒,悉悉索索的從懷裡掏出個大紅色的汗巾子。

汗巾子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樣子卻沒來由的叫覺羅氏覺得熟悉,她眼皮子猛的一跳,看向了王氏。聽得王氏道:“這汗巾子您肯定認識,當劉姐姐是怎麼死的,您比誰都清楚!”

覺羅氏好像見了鬼,伸手指著王氏卻一句話都說不出,憋的臉色發青,這汗巾子她當然記得,就是整死劉氏那個小賤人的東西!

王氏似乎忽然變的不一樣了,她昂起頭,聲音都清亮了起來:“您說她跟自家表哥有染,汗巾子就是最好的憑證,這東西從他表哥身上搜了出來,又一口咬定就是劉姐姐所贈,想想真可笑,他表哥是個什麼東西,連老爺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劉姐姐那麼受寵何必為那樣一個男人糟踐自己!夫人,您好狠毒的心!”

覺羅氏漸漸冷靜了下來,她的眼神刀子一樣紮向王氏:“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老爺就能相信?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夫人以為我能開口就隻知道這麼點?劉姐姐臨死之前他表哥已經後悔了,說後悔貪圖了您的那點銀子,做出這樣違心的事情,他不是後來逃了麼?夫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我知道,我隻要一封信他就能回來當麵對質,讓老爺看看您這位賢惠的夫人私底下有多惡毒!”

“劉姐姐當年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的時候就是為了讓我能有一條生路,不要像她一樣,可憐她死的時候連個體麵的棺材都沒有!”

王氏這輩子大抵都沒在覺羅氏跟前這樣大聲說過話。

覺羅氏冷笑了一聲:“她又是什麼好東西,我懷孕的時候差點都被她害的一屍兩命,權珮生下來差點活不下來,還是都是拜她所賜,她恨我,我何嘗不恨她!”她說著轉頭看著王氏:“你就是想要用這些來要挾我將如意記在名下?”眼裡充滿嘲諷。

覺羅氏輕抿了一口茶水:“可是有一樣你算差了,我算計劉氏老爺難道一點都沒有看來?”她看著王氏忽然呆滯起來的神情,笑了笑:“老爺比誰都清楚,他早就看清楚了劉氏的嘴臉,不想家宅不寧,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老爺肯定信你說的,因為他本來就知道。”

王氏的所有氣勢隨著覺羅氏的話轟然倒塌,她癱坐在地上,滿臉的不可置信:“老爺那麼疼愛劉姐姐的,怎麼......”

“你忘了,老爺是殺伐果決的大將軍,他比誰都看的清楚。”

王氏以為自己握著一個覺羅氏致命的把柄,卻不知道卻是自己的催命符,如果老爺知道,那麼這件事就是不允許外傳的醜事,家中現在如此和睦,甚至是蒸蒸日上,老爺是不允許有這樣潛在的危險存在的,因為老爺是看的清楚,是殺伐果決的大將軍。

王氏的神情空洞了起來,那是不是她就必須要死了,還死的這麼沒有價值?

覺羅氏麵上看著淡然,心裡卻並不平靜,事情雖然像她說的這樣,但舊事如果重提,誰知道費揚古又會是什麼心境,如果王氏以死交換讓如意做嫡女,她便心甘情願去死,費揚古多半會答應的,含著對死去的兩個妾室的歉意,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會成為她跟費揚古之間的一根刺。

她看著麵前的王氏,恨不得千刀萬剮,但為了兒女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忍,她淡漠的看了看王氏:“如意的事情我願意在參詳參詳,但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麼?”

王氏死灰一般的臉上又有了一絲亮光,甚至沒多想覺羅氏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如意記入您名下的那一天,就是奴婢死的日子,奴婢對天發誓,這件事情奴婢一死就在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否則就叫如意嫁給無賴流氓!”

如意是王氏的心血,能這樣說也表明了她的決心。

覺羅氏淡淡的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等事情差不多了我在跟你說。”

看著王氏有些跌跌撞撞的背影,覺羅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到底該怎麼處置?

五格興奮的隨著費揚古一起來了覺羅氏的上房,一麵走一麵說:“......四阿哥帶我見了那個青先生,又非要一起合夥開鋪子,兒子實在不好推辭........”

五格歡暢的聲音讓覺羅氏的眼睛清亮了幾分,她打起精神迎了出去:“瞧把這小子高興的!”

費揚古多看了幾眼覺羅氏:“不舒服?”

覺羅氏知道掩飾不過去,也隻道:“是有些,一會就叫個大夫過來看看。”

費揚古點了點頭,坐在炕上才說起了五格:“這也是你辦事可靠的原因,雖不讓你入仕,但跟著四阿哥做些事比起來入仕也差不到哪去,你好好曆練,至於說的那兩個侍衛的事情,我心裡有底,在仔細挑挑,保管等到用的時候,少不了人!”

看見五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笑罵道:“臭小子!老子還能壞了你的事!”

覺羅氏有些出神的聽著兒子和丈夫的笑談,為了這個家,就是吞下一隻蒼蠅又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