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麵頰上不是她所想象的任何情緒,叫她覺得慌亂,忙垂下頭,看熱鬨的孩子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新娘子不好看!”讓如意的臉頰忽的紅了個透,隻能裝作沒有聽見。

這是一個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場景,甚至夜裡兩人也隻是並排睡下並沒有任何動作,而她就是有再多的本事,在這個如此冷漠的男子麵前也一點都使不出,隻大睜著眼一直到天亮。

早上的認親宴因為孩子多到顯得熱鬨,如意和納蘭明月個坐在胤禛的下首。

後院的女人們好些日子沒有見到胤禛,又沒權珮在跟前坐鎮,這個早飯用的前所未有的聒噪。

納蘭明月不住的給胤禛夾菜:“爺嘗嘗,這是我叫廚房特地給爺做的......”

武若曦淺笑著明豔又清新:“二阿哥的字又長進了,爺什麼時候在給他指點指點?”

李氏用帕子沾著嘴角好似一朵溫柔嫵媚的花:“我這幾日特地曬了些新摘的茶葉,爺若覺得疲乏了就來嘗嘗。”

到是宋氏沒有多說話。

如意瞧了一眼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們,忽的垂眼,微微顫抖著道:“姐姐和弘謙在外麵不知道怎麼樣了......”

胤禛的筷子便忽的放了下來,兩個月沒見了,隻有時不時弘謙寫來的信,隻說權珮一切都還穩當,隻總是醒的時候少,昏睡的時候多,肚子已經隆起來了,太醫依舊不敢斷言生死,那樣千裡之外母子兩相依為命,他隻這樣一想,就在吃不下一口飯,放下筷子起了身,大步朝外走。

從來不知道女人多了會這樣麻煩聒噪,權珮在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有感覺到?

好好的認親宴雖然因為胤禛的突然離席而中斷,但如意卻成功的阻止了這其中某一個人在她新婚的前三天勾走胤禛的事情的發生。

眾人在看這不起眼的新進門側福晉,忽然就不敢在太過小瞧,即便這位側福晉在不得喜歡,因為跟不再的福晉沾了一層關係,所以有時候便有彆人沒有的便利。

胤禛雖然沒說多少話就走了,後來還是叫李沈從傳了話,叫如意和納蘭明月一並管家。

才進門的側福晉又知道什麼,說到底還是因為福晉。

覺羅氏跟費揚古商量:“....權珮的孩子是十二月生,月份也重了,隻一個弘謙在跟前連自己都照顧不到,我過去照應著,若是有什麼.....我就帶著弘謙一起回來,若是能穩當的生下孩子,我就依舊在跟前照應,直到母子平安。兒媳婦也曆練出來了,管家是沒什麼問題,隻是我不在,你要多注意自個的身子.....”

她說著又落了淚:“我可憐的權珮,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我整夜都睡不踏實,總夢見她喊娘,說心口疼,我一伸手人就不見了....”

連費揚古都眼睛酸澀了起來:“你放心過去吧,到是你出門在外,千萬照顧好自己,到時候跟權珮一起平平安安的回來!”

於是如意三朝回門,在家裡並沒有見上覺羅氏,說是已經在去蘇州的路上了,她隨著安達拉氏進了二門,無意間回頭才從胤禛臉上看到了幾絲多餘的情緒,好似感激又帶著哀傷和無奈,是因為嫡母遠去蘇州照顧姐姐所以感激?還是因為自己不能親自前去所以哀傷無奈?

權珮管家的時候也同樣掌握著家中所有的錢財,若有多餘的也是由她支配,她又不苛責人,因此時常會給後宅中人做幾件新衣裳或打幾套新首飾。

納蘭明月和如意管家之後,胤禛並沒有叫她們知道家中其他的產業,更無存談起有什麼多餘的銀錢可自由支配,隻每月按定例在司房太監手裡支取銀子,然後在分派到各人各處,於是下頭便漸漸有了兩人苛責吝嗇的傳言。

天氣漸冷,煤炭的數量也有限,李氏跟前有兩個孩子雖說煤炭較多,但跟往常比還是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裡不夠暖和,竟叫三阿哥傷了風,她也並不去找納蘭明月或著如意要,直接找上了胤禛。

“福晉在的時候每人每處的煤炭從來不缺,今年卻比往年少了不少,夜裡也不敢用太多,害怕後頭沒得用,竟凍病了三阿哥,奴婢自己就是吃點虧也沒什麼,但阿哥格格們是主子,難道連點炭也不夠用?!”

如意被安頓在染香院的廂房住著,胤禛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悄悄抹眼淚,瞧見胤禛忙站起來:“爺來了。”

胤禛便沉默的坐下,如意叫丫頭上了茶,並不見胤禛開口詢問她為什麼會哭,便隻好又沉默了片刻,自己說了起來:“每月的銀錢煤炭都是定例,是多少就是多少,我自己也是這麼用的,都是早有的規矩也不是我要虧待誰苛責誰,卻沒想到叫下頭人說了那麼多閒話......”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全部都拿到他跟前來說,叫他異常的煩躁,以前進了後宅隻覺得氣氛格外鬆快,是他願意來放鬆的地方,現在隻要進來就有斷不完的官司,都敢湊到他跟前說話,怎麼權珮在的時候就不是這樣?

比方這次的事情,哪裡用得著最後鬨的所有人都不高興?權珮必定是早早就處置妥當叫誰也說不出怨言,以前隻瞧著她鬆快,隻當後宅也沒有多少事,現在才知道,後宅事少,是因為權珮坐鎮後宅。

他覺得悶的慌,起了身:“以後給各處的煤炭都加了吧,不要凍著孩子。”

說到底還是有些怪她,如意便隻好恭敬的垂眸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