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訂盟信物(切,小白臉兒~...)(1 / 2)

一樁婚事, 既有了男女之意,又有了父母之言,要結起來便很快了。

過兩日, 周老爺子尋了個好日子, 特意將客棧大門一關, 三個人就坐著一起吃了一頓正兒八經的飯, 這就算是定了親事了,以後千機跟周小姐二人便是未婚夫妻。“至於成親的日子,這還需要再去找王瞎子算一算。”周老爺子很高興, 喝了好些個酒, 飯菜尚且沒用幾口, 就已經喝得上頭了, 滿臉坨紅不說, 一雙渾濁的眼睛也亮得驚人。

陪著他喝了兩杯的千機半點反應也沒有, 隻是溫和地笑著聽他說, 周老爺子說什麼他就點頭。周小姐剛開始還有點害羞, 等看自家爹爹跟千機的相處模式, 也不知腦子裡腦補了什麼, 噗噗地偷笑。

“雖說定親宴簡單了些, 就我們三人, 可該走的禮數還是要走的。”周老爺子搖搖晃晃地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那東西用帕子包著,一層層掀開方才露出裡頭的雙魚玉佩來。

“這玉佩,不值什麼錢,卻是我們周家一代代傳下來的。”

周老爺子看著玉佩的眼神裡滿是追憶與不舍,但還是將它們拿了出來, 一塊給千機,一塊給女兒, “你們啊,可彆小看這對兒雙魚佩,這可是你們曾曾曾祖父那會兒從一位高僧那裡求來的,男女各戴一塊,從此姻緣美滿夫妻和睦!”

說著話,就滿臉溫柔地笑著追憶:“打從那會兒起,咱們周家得了這對兒玉佩的夫妻啊,就沒有鬨騰過的。”

回頭對著周小姐說:“像你祖父祖母,一輩子從十幾歲走到幾十歲,走的時候都還拉著手!”

可惜到了他這裡,卻是妻子早早去了,要不是還有個女兒需要他,周老爺子真不知道自己當時能不能撐下去。

想到這裡難免徒增傷感,周老爺子紅了眼眶,又不想破壞了女兒的訂親喜日,便用粗糙的手胡亂摸了幾把臉,搖搖晃晃站起身說:“哎呀人老了,酒量也不行了,你們倆繼續吃,說說話,我去後麵睡一覺。”

周小姐起身要去送他回房,周老爺子擺擺手表示不用。

等人走了,大堂裡四方桌前就隻剩他們兩個人了。千機看她情緒也受了影響,有些低落,便伸手拿了桌上的玉佩,又看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握在手心對她笑:“伸出手來。”

正自傷感的周小姐不明所以,抬頭茫然看他。千機伸出手,手心朝上,示意她把手搭過來。

看著他白淨的掌心,周小姐遲疑一瞬,還是慢吞吞把手放了上去:“做什麼?”

千機不說,隻是托著她手掌,讓她手指自然展開,而後垂眸,將一枚細細的銀戒指認真套進她的中指:“既然是定親,其他禮節都省了,訂盟信物卻不能省。”

萬萬沒想到他還會送自己東西,周小姐心頭震顫,睫毛也跟著慌亂地扇動數次,像纖細的蝶足:“你、你怎麼,怎麼送我這個。”

千機抬眸看她,視線在她桃紅的麵頰上定了定,笑問:“怎麼,不喜歡?”

周小姐縮回手,垂著眼細細打量,發現這枚銀戒指雖然又細又輕,應當不值幾個錢,可上麵的花紋竟巧奪天工,小小的一圈上卻鐫刻著完整的七夕拜月乞巧圖。

“這是你在鎮上買的?”周小姐驚詫,抬手翹著手指轉來轉去地看,上麵不僅圓月、兔子、嫦娥仙子刻畫得生動曼妙,便是那應當托著牛郎織女相會的鵲兒都隻隻分明。

千機隻是再問:“喜歡嗎?”

周小姐最喜歡看故事了,對這樣靠著鐫刻就述說了完整故事的戒指自然喜歡得緊,連害羞都忘了,連連點頭:“喜歡呀!這位工匠師傅也太厲害了吧!”

又發現沒有牛郎跟織女,不由疑惑地問:“怎麼沒看到牛郎和織女?”懷疑是不是在銀戒指內側,周小姐手指捏著戒指,想拔下來仔細觀察,可又想起這是千機剛給她戴上的。

現在當著他的麵取下來,豈不是很失禮?

千機搖頭:“沒有他們倆。”

到這個世界後,托周小姐的福,千機也很是看了不少這個世界的故事書,牛郎織女的故事自然了解。

不過他對這二人的浪漫愛情故事並不如何認可,這會兒對上周小姐詢問的眼神,隻說這兩人一年就見一次:“我覺得刻上去當作訂盟信物太不吉利了。”

想想也是,周小姐雖有點失望,但看著戒指上其他雕刻,還是十分歡喜的,“你還沒說到底是在哪裡買的呢,咱們小鎮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厲害的雕工師傅?”

能在這樣小巧的東西上作畫,周小姐再沒見識,也明白有這般雕工的師傅絕對難得一見,恐怕便是在府城也是難尋的。

千機卻一點沒放在心上,隻隨口說自己是從偶然路過的一個賣貨郎那裡買到的。

周小姐有些遺憾,但也沒再繼續放在心上,反而慶幸千機剛好遇到了,又剛好買到了。看她那容易滿足的模樣,千機也不自覺跟著心情愉悅起來,甚至想著若她實在喜歡得緊,以後尋機會再給她做一個。

定親之後千機才知道周小姐的閨名為周凝眉,小字眉眉,實在是個包含美好寓意的名字。

千機無字,就一個假名紀遷。索性他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男子無字也沒甚稀罕的,隻小紀小紀的喊便是。

定親酒喝過之後,周老爺子也沒特意隱瞞,睡了一覺起來,下午出去找王瞎子算日子的時候就跟認識的人打了招呼,說是過些日子要請諸位親朋好友街坊四鄰吃喜酒。

隔壁的趙老板知道後好一陣氣悶,連店都不想看了,到夜裡睡覺時都在念叨周老爺子不地道,給他女兒胡亂找個什麼來曆不明的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