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雙手交叉一抱,手指隔空點著她:“好哇你居然不信,我要回去跟掌櫃說。”
掌櫃可信得緊,從昨天開始就沒少叮囑他們要注意這樣注意那樣的,總之就是不能唐突了娘娘什麼的。
周小姐不笑了,瞪他:“你不準說!”
千機輕哼,“不,就要說。”
周小姐惱了,也忘了男女之彆,撲過去拽他手:“哎呀你不準說不準說!”
千機任由她撲自己,仗著比她高,居高臨下不緊不慢地說著幼稚話:“要說要說,就要說。”
“不準!”
“就要。”
“你要是說了,我就扣你小用錢!”
某人惱羞成怒,要耍無賴手段了。
既然經濟製裁都出來了,千機歎氣,“好吧,那我不說,你是不是該給我獎勵?”
說了會有懲罰,不說,自然也該有獎勵麼。
周小姐沒想到他妥協得這麼快,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居然覺得他這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但是吧,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兩人笑鬨著收拾好東西,背對著娘娘廟一步步離開。途中為了照顧某個出籠之鳥,千機沒有遵循周老爺子的叮囑早去早回,而是一路走走停停,中午的時候就尋了個小河溝給她撈魚烤來吃。
“行走江湖的俠士們就是這樣風餐露宿的。”蹲坐在篝火旁美滋滋等著烤魚吃的周小姐如此說著,一點沒發現自己臉上鼻頭上都沾上了煙灰。
千機就時不時看她一眼,等烤魚吃完了,他也看到心滿意足了,才慢吞吞提醒:“小花貓,去水邊擦擦臉吧。”
“啊?”周小姐不明所以,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臉,低頭一看,手指頭上帶了抹黑灰,立馬反應過來:“好哇原來你剛才一直在笑話我?!”
根本就不是跟她一樣,因為在外麵烤魚吃而高興!
周小姐又氣又惱,蹲在水邊用手帕沾著水搽臉,越搽越氣,既覺得自己被他看了笑話好丟臉,又惱他故意作弄自己,於是故意不幫他收拾東西,氣衝衝地走在前麵。
不管某個衝氣包走得多快,千機始終不緊不慢墜在她兩步遠之後。
等估摸著人已經走累了,千機才快走兩步,追上去哄人:“好了彆氣了,過幾日我再帶你出來玩,給你打野味,做你心心念念的叫花雞吃。”
吃不吃野味的不是重點,重點是能出來玩!
周小姐立馬忘了剛才滿肚子轉來轉去下定的多久都不跟他說話的決心,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隨後想到爹爹,眼睛唰一下又暗了,噘嘴嘟囔:“爹爹才不會讓我出來。”
這小模樣,實在讓人憋笑不已。千機動了動手,趁著她心思放在彆處,抬手飛快拍了下她腦袋,不等人炸毛他就說:“掌櫃不會讓你出來,但會讓我們出來,你信不信?”
周小姐想說不信,可又特彆特彆想相信,因為她真的超級想出來玩!
思來想去,周小姐故作小媳婦姿態,水潤潤的眼睛望著他,乖乖巧巧地望著千機:“你說什麼我都信的呀。”
忒是乖巧了些。
千機卻看得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不容易裝一次乖的周小姐羞惱得臉蛋緋紅,追著要捶他,“你笑什麼呀!”
嗨呀真是好氣人呀!
*
數裡之外的娘娘廟中。
傍晚,天色將暗未暗時,數名黑衣人趁著夜色而來。到了送子娘娘所在的正殿後,為首一人忽然抬手,餘下幾人立刻警戒起來。
“怎麼?有情況?”
“裡麵沒呼吸,還有血腥味。”
小心謹慎地轉入耳房,隻看見兩具屍體躺在地上,一具屍體穿著灰撲撲的道袍,另一具著黑衣的屍體則瞪大了雙眼倒在門口處,臉上保留著臨死前最後一秒的震驚。
“他是看見了什麼?”
其餘幾人檢查完周圍,沒發現有外人來過的痕跡,紛紛圍攏在同伴屍體邊。
為首黑衣人蹲身查看,片刻後悚然一驚,飛快站起身吩咐道:“這裡不能再留了,一劍斃命,傷口薄且深,仿佛為劍氣所殺。快,抬上他快走!”
江湖上能真氣外放的人已然是絕世高手,而以劍氣揮手之間就能將一名擅長暗殺的二流殺手一招斃命的用劍高手,則少之又少。
其餘幾人也是背脊一涼,半點不敢猶豫地抬起同伴屍體,跟著小頭目迅速撤離那處僻靜的小廟。
原本他們是殺了廟祝,準備偽裝成廟祝繼續以此處為據點,盯著青山劍派的弟子慢慢暗殺,以此來戲耍青山劍派。
沒想到竟突然冒出個用劍高手來。
難道是青山劍派的掌門真人親自出手了?沒聽說過他已經能劍氣外放了啊。
或者,是劍派中某個不出世的老怪物?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立刻向教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