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數據庫裡沒有寫。】係統好奇地豎起耳朵,【怎麼死的?你自己作死的?】
溫珩:“我也不知道,所以問問你。”
【……】
溫珩翹起腿晃了晃,“反正要說我這輩子學會了什麼道理,那就是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有些事情,就當我一直不知道吧。”
注定灰飛煙滅的結局,用潦草文字堆砌的一生,就算長出真實的血肉來又怎麼樣?
那張仙姿玉貌的臉太有迷惑性,他卻時刻都不敢忘,那也是日後殺人不眨眼的蛇蠍閻羅!
他不會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盼作惡之人悔過,亡命之徒回頭。
等有朝一日,他按照係統的任務扶持蕭長清登上高座,拿到10級權限,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一切,跑得遠遠的,永遠自由。
係統也不說話了,屋內陷入一片沉靜。
聞著小白花清新的香氣,剛消下去的困意複而襲來,午後陽光溫暖,床榻柔軟舒適,更滋長了困倦。
溫珩正卷起被子打算夢會周公,忽地聽見窗邊響動。
有人貓貓祟祟:“溫師兄,你睡了嗎?”
溫珩困得要命。
睡了睡了,趕緊走。
“溫師兄?”
“……”
“溫——師兄!我來看你了,你醒著嗎?”
“……”
“溫——”
“醒著醒著!”溫珩一掀被子,滿臉幽怨。
看到溫懷民亦未寢的蕭長清很高興,端著一個食盒進了屋。
相比於那群人大包小包的陣仗,他就顯得樸實無華了很多。
雕木食盒掀開蓋子,素白的米粥氤氳著熱氣,上麵撒了淺綠的蔥花和米白芝麻。
蕭長清撓了撓頭,麵帶羞赧,“實在沒什麼好東西能送給你的,就下廚房親手煮了碗粥,溫師兄千萬彆嫌棄。”
香氣縈繞鼻端,睡意被打斷,食欲立刻頂了上來。
“不嫌棄不嫌棄!”
溫珩一下就支棱起來,忙不迭接過白粥往嘴裡送了幾勺,綿熱的口感劃過喉嚨,舒服得他直眯眼睛。
溫珩抱著粥碗喟歎一聲。
“山珍海味算什麼,這碗白粥才讓我有家的感覺,蕭焰……不是,蕭師弟,你坐。”
蕭長清已經習慣他時好時壞的精神狀態,權當沒聽見,徑自把椅子上堆得禮盒扒拉開,給自己清出一塊落座的地方。
溫珩呼嚕呼嚕地喝白粥,掀起眼簾從碗縫裡看他,“還能全須全尾地看見你,真好。”
沒被池水腐蝕成滿身孔洞的海綿寶寶,真好。
蕭長清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抿唇道:“那天被藤蔓拖進水裡後,好在崇師兄及時出手相助,潛入水中幫我割斷了藤蔓。”
“我之後去北昭峰謝他,他說讓我滾遠點,從此兩不相欠。”
幻境裡,蕭長清救了崇煬一次,所以崇煬也潛入水中救他一次,恩怨分明,完事該看不上他還是看不上他,確實是北昭峰的行事風格。
蕭長清歎了口氣,“這些瑣事不說也罷,說說你吧,鞭傷還沒好就添了個血窟窿,這麼幾次三番折騰下來,神仙也遭不住啊,還有……”
他略微湊近,壓低聲音,“我晨起聽妙手長老說,那藤蔓上有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疼不疼,暈不暈?”
他擔憂的目光在溫珩身上打量幾個來回。
溫珩喝粥的動作一頓,臉色突變,痛苦地捂緊了胸口。
蕭長清一驚:“溫師兄你怎麼了,是不是毒發——”
“喝太快,有點噎。”
“……”
蕭長清滿臉無語地坐了回去。
溫珩用手撫著胸口順下一口氣,“不過,我中毒這麼一手的消息,妙手長老竟然告訴你了?”
要不是他昨晚聽牆角,他本人都還不知道。
蕭長清點頭:“最近閒來無事,幫妙手長老分揀草藥,就隨便聽來一耳朵。”
溫珩哦了一聲,“另一隻耳朵聽沒聽來什麼彆的消息,也給我講講?”
聞言,蕭長清想了想。
“還真有,經過惡藤一事,長老們覺得劍宗弟子雖然平日勤勉,卻缺乏實際作戰經驗,所以決定三個月後組織弟子下山曆練,曆時兩月,隨意組隊,每人都需有所收獲才可歸回山門。”
溫珩手裡的粥碗一晃,差點撒出來,蕭長清又是一驚,“又噎著了?”
溫珩一臉驚喜:“草!”
蕭長清:“?”
溫珩回過神,掩唇咳了一聲,“我是說,陰陽見靈草。”
昨天晚上妙手長老說出陰陽見靈草四個字,他就覺得無比耳熟,眼下總算想起來,可不就是這趟曆練!
說起來,又是有關蕭長清的一樁機緣。
“蕭師弟,你可找好心儀的同門組隊了?”
蕭長清眼神暗了暗,“不曾,我問過幾人,他們都……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這個說法委實還是委婉了些,直白來講,那些人應當是用晦氣的眼神看著他,滾遠點,誰要跟你這個廢物組隊。
自十二歲入山門,這樣的排擠和□□實在已經見過太多,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他早就不是會為了這些小事悲傷又氣惱的小孩子了,但……
人心總是肉長的,難免失落。
窗子開著,床邊堆著的幾簇白花被風一吹便輕輕搖晃起來。
蕭長清隨手撥弄幾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正要說倒也無妨,自己一人雖不能降妖除魔,做些行俠仗義的小事回來交差總是足夠了的。
卻忽地聽溫珩笑著,“那不如,我們一隊吧。”
蕭長清錯愕抬頭。
溫珩清了清喉嚨,“我修為確實差了些,要是你嫌累贅不願意……”
“我願意!”蕭長清毫不猶豫,“溫師兄,我願意的。”
鬱明燭拎著食盒推門而入時,恰好就聽到這麼一句斬釘截鐵的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