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了(1 / 2)

轉眼就到了下山曆練的日子。

劍宗曆來廣結善緣、桃李天下,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仙門之後,隻要有一兩分根骨天資的、隻要是自願上山來拜師求學的,來者不拒。

這一屆,光外門弟子就有千數之多。

宗門前巨碑前人山人海,各峰弟子特色鮮明。

北昭峰以崇煬為首,負刀立於馬上,戰甲銀盔勾勒出蜂腰般勁瘦的線條,一身獵獵紅袍,尚帶著北昭積年霜雪所浸染的寒意。

他懨懨耷拉著眼皮,不知在想什麼,身後的北昭弟子同樣一人一騎,皆是英姿颯遝,氣勢淩人。

縹緲峰主打一個風雅且富貴,絲綢裝裹的馬車羅列排開。

陸仁嘉等人正在與各弟子分發人間通行的銀兩靈石,鼓鼓囊囊的荷包人手一個,惹得四周弟子不斷投來豔羨的目光。

以及回春峰,個個仙姿道骨,竹杖芒鞋,一看就是要下山當活菩薩,濟世救人、普度眾生去的。

唯有兩峰與眾不同。

一是璿璣長老座下的北鬥峰,弟子太多,風格各異,除了偶爾有弟子抱團組隊外,其餘弟子都四散在人群裡,各自為營。

二是隨雲山,截然相反,門戶淒涼,隻有溫珩一顆獨苗苗。

溫珩這些日子裡總算養出來點肉,不再是之前那樣瘦骨伶仃,看一眼都讓人揪心的病弱模樣。

陽光下,少年身姿挺拔,清雋眉眼含著笑意,正曲臂拄著蕭長清的肩,兩人低聲說話。

有人習慣性地閒言碎語。

“喂,你看那倆,一個傻子一個廢物,真是窮酸到一起去了——”

話音未落,就被一團陰影籠罩。

陸仁嘉人高馬大,五官線條銳利,平時說說笑笑不覺得,這會兒沉下臉、居高臨下地直盯著人,著實壓迫感十足。

“幾位,說什麼呢?”

那幾人一顫,鵪鶉一樣,囫圇把話咽了回去。

陸仁嘉又警告似的瞪了他們一眼。

嚇唬完人,他熟練地蹭去溫珩身邊,“溫師兄,這次曆練各峰皆是自定路線,你們打算往哪兒去啊?”

聞聲,溫珩回過頭,朝他笑道:“聽蕭師弟的,我們去南潯城。”

他恰好站在一片樹影下,斑駁的陽光映在眼瞳中,清朗又生動的笑意,便褪去幾分清冷疏離的距離感,多了些明豔姿態。

陸仁嘉被他笑得晃了晃神,忽然就想,到底為什麼,這人之前會被說成天生癡愚的廢物呢。

瞎了眼的,也難將長著這麼一張臉的人當傻子當廢物呀。

他定定瞧著溫珩的臉出神。

一旁的蕭長清側目,“陸師兄?”

陸仁嘉回神,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接上之前的話題。

“南潯城啊,那地方過於安全太平,哪有什麼妖魔給你除,不如改道,跟我們一起去北賜城?”

他熱情且熟練地搭上了溫珩的肩。

溫珩也熱情且熟練地給了那隻手一巴掌。

蕭長清往縹緲峰那邊看了一眼。

九峰弟子大多清貧,隻能靠一雙腿徒步而行,像北昭這樣豢養馬匹、能騎馬出行的已是少見。

相比之下,縹緲峰簡直揮金如土。

不光坐了馬車,還坐得這麼張揚、這麼奢華。

蕭長清抿唇,不動聲色地覷了一眼溫珩麵上的表情,心頭升起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縹緲峰的馬車的確舒適又體麵,若是溫師兄改了主意,想與他們一路……

也是人之常情。

但溫珩僅是斜了馬車一眼,笑道:“不了,我們初出茅廬,還是不挑戰高難度副本了。”

反正這一趟,重點也不是南潯亦或北賜。

書中,蕭長清獨自一人走到日落西山,在山野林中尋了一座破廟,打算歇腳一晚。

但他是男主,事情注定不會簡單。

男主即使隨便找的破廟,也必然充滿驚喜與機遇。

於是就在這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廟裡,蕭長清硬是遇到了全書人氣第二高的後宮之一,高冷醫修聖女,祝清安。

夜色中,祝清安也僅僅高冷了不到三百字,就被耀眼的男主光環折服,把苦處一一道來。

原來她是下山行醫途中誤食毒草,需殺三隻纏風鬼,取其鬼牙磨粉入藥,才能挽救性命。

可惜,祝清安一介醫修,技能全點在了醫學上,要她提劍殺鬼,實在束手無策。

但她遇到了慷慨仗義、又熱血善良的蕭長清。

蕭長清當即出手相助,幫忙殺了三隻纏風鬼。

次日,祝清安拿出三樣寶物答謝救命之恩,分彆是辟邪劍譜,陰陽見靈草,還有一箱金銀珠寶。

當時的蕭長清隻選了辟邪劍譜,便告辭啟程,給祝清安留下一道兩袖清風的帥氣背影。

後話姑且不論。

溫珩此行的目標很簡單,就是那株陰陽見靈草。

“鐺——”

遠處山亭中傳來悠然撞鐘聲,空穀回響,驚起無數山鳥。

啟程的時辰到了。

北昭峰的眾多弟子早就等得不耐煩,勒著韁繩調轉馬頭,馬靴使勁磕了一下馬腹。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