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先前葉卿池說劍無用時,葉瑾是不信的。

但現在看那同門僅是猶豫片刻,便揮劍朝對方砍去,頂著新麵孔的紙人被攔腰截斷,如紙張般輕飄飄落在地上,又頃刻變為兩個一模一樣的紙人時,葉瑾終究是信了。

反手持劍,葉瑾站於空地,遙遙看著對麵兩個長相相同的紙人。

要說先前的老嫗,又或是頂著青山派弟子的模樣,紙人雖詭異,但遠看起來倒還算真人。

可如今破了穩態,那倆紙人一左一右站著,紙糊的麵孔起伏蠕動,用於繪製五官的墨緩慢融化,逐漸在臉上淌下幾道痕跡。

見紙人仍是站著,葉瑾抽空看向葉卿池,問:“你這舊友這麼大陣仗?”

葉卿池和氣一笑:“舊友先前並未在我麵前展示過這一麵。”

聽他說鬼話。葉瑾沒好氣掃了他一眼,倒是回到正題:“按理來說,紙製品不是撕碎就沒了嗎?”

葉卿池:“你也說了,是按理來說。”

“這紙撕碎了,哪怕是一分為二,”葉卿池道,“它也還是紙。”

“你這舊友挺難殺啊。”葉瑾感歎。

一旁的弟子不敢輕舉妄動:“葉師兄,那能如何?”

葉卿池不緊不慢道:“用火燒。”

葉瑾搖頭:“不可。”

火確實能將紙人焚燒乾淨,要是平時他早這麼乾了,可如今紙人體內藏著不少人的靈體,要真一把火過去,可真的會出大事。

他的擔憂也是身後弟子心裡所想,可葉卿池並不在乎這些,語調輕輕:“這是快速解決糾纏的唯一辦法。”

說罷,他頓了頓,不知道想起什麼有趣事,忽地低笑:“否則,將很難出得去。”

葉瑾站得離他最近,分明聽出他語中含笑,卻又發覺他嘴角並無笑意。

相反,葉卿池嘴角平平,似為不悅。

幾不可見皺了下眉,葉瑾目光輕垂,回身看向門外。

半晌,他才出聲:“是已經出不去了。”

紙人由紙構成,頂多穿雜用於製成的骨架,它們輕飄如紙,走路悄無聲息,是恐怖故事裡的常客。

葉瑾知曉這些,也知道點綴著紅撲麵頰的紙人看久詭異,更怕這些紙人在夜間白晃晃站成一旁。

而眼下他轉眼看去,就見原本空蕩的街道不知何時已站滿紙人。

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它們穿著不同著裝,麵上無喜無悲,眼睛的位置皆被兩團黑墨儘數塗抹。

就像是被人剜去了雙瞳。

葉瑾心裡一驚,側頭連忙將此事告知眾人。

而就在他再度將視線投向外頭,僅是一個呼吸的工夫未去看著街上的紙人,它們竟紛紛朝前挪了半米距離。

更有甚者,已經將臉貼在窗上,平滑的五官就這般頂著紙窗,好似下秒就會直接進來。

…不是好似。

葉瑾在心裡糾正自己,是一定。

隻是沒有錯開一眼沒去看著他們,這群紙人便動作如此迅速,要是長久沒有去注視,豈不是——

等等。

耳畔有輕響傳來,葉瑾忽得想起什麼,猛然側頭,便見有火星擦過耳側,直直撞入門口距自己最近的紙人身上。

火焰著陸紙張,迅速燃燒,眨眼間便將那個紙人徹底吞噬。

葉瑾隻能通過周圍人的反應,推測身後的動靜。

他直直站著身體,麵前是那張紙人毫無聲息的麵孔,後用北望劍劍柄悄然按下對方伸出的手。

火星擦過的熱意還殘留在耳側,葉瑾反應還算快,要是再晚一步,那火星就將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這些於他而言雖是小事,可因為自己失誤而被偷襲,卻並不是什麼愉快之事。

他盯著屋內的紙人,出聲讓其餘弟子注視門外,將北望提起又放下,同時還不忘跟葉卿池輕聲抱怨:“怎麼不提醒我?”

葉卿池回眸:“為何要提醒你?”

“我怎麼說也是你徒——”葉瑾頓了頓,“朋友。”

和葉卿池相處久,他倒越發忘了對方是個什麼人。

清晝其實很冷漠,對方並不會管自己,除非他有事涉及到生命安危才會出手。

所以這種小事,對方不出聲也是正常。

終究是他想多了。

想著對方換了個名字,他就真當對方變成了葉卿池,是自己在青山派外新交的新朋友。

眼眸稍許暗下,葉瑾故作輕鬆道:“算了,是我沒注意。”

他這話帶著氣餒,卻也不是假話。

鶴城的紙人他從未遇見過,自然沒想過對方的動靜如何,會同是否是被人注視的條件有關。

但被方才偷襲過一遭,葉瑾算是有了底。

“都去盯著它們,”葉瑾發話,“外頭的那些,用火點了便是。”

至於屋內的…

“我會想辦法將裡麵兩個困住,”他道,“再設法將它們體內的靈體逼出來。”

也隻有這樣了。

既能保全靈體安全,又可降服那兩個紙人。

葉瑾拎著北望劍,想了想還是將它收回,反手抽出符咒夾在兩指間。

他看向葉卿池:“可否幫個忙?”

後者隨意抬眸:“幫什麼?”

見他鬆口,葉瑾緩緩彎起眼:“幫我盯著它們就好。”

屋內雖隻有兩個紙人,但二者行為舉止並不相同,且帶有智慧能言能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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