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糖醋鯉魚(2 / 2)

重生之不做賢妻 荔簫 11334 字 6個月前

但裴硯不知她沒睡,回來後根本沒進臥房,先去廂房裡將沐浴更衣一類的事情都輕手輕腳地忙完了才去找她,揭開幔帳見她一雙明眸一下子望過來,他愣了一瞬,繼而乾笑:“還沒睡啊……早知道我直接進來了。”

說著他就揭開被子躺下,楚沁翻了個身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他:“太子殿下晚膳時賜了我一條糖醋鯉魚。”

裴硯:“我知道。”

楚沁問:“你跟他說什麼了?”

“……”裴硯訕笑,接著就將經過都跟她說了。她氣得掐他胳膊,他吸了口涼氣,強行把她攬住,“這麼凶乾什麼!太子問話我能不答嗎?讓我現編個理由我也編不出來啊。”

“嘁。”楚沁撇嘴,“你可當心日後旁人都拿這事笑話你,說你懼內!”

裴硯不在意:“懼內有什麼不好?一家人過日子,你怕我我也怕你,那就是相互在意相互關照罷了,若隻一方怕另一方才不好。”

楚沁美眸微微翻了下:“那現在便是‘隻一方怕另一方’了,你懼你的內,我可沒怕你。”

裴硯不料她會這麼說,發現自己被繞了進去,眉心跳了跳,接著就不要臉起來。

他身子往前一傾,楚沁下意識地往後躲,一下子就被逼到了靠牆的地方。他極近地與她四目相對,鼻尖幾乎都要碰到鼻尖,盯著她的滿麵緊張,他勾起一弧滿意的笑:“我也不怕你,我家娘子什麼都好,有什麼可怕的?”

“……哪兒學的油嘴滑舌!”楚沁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就要翻身,可他離得太近、留給她的空間門太小,她不大動得開,手腳並用地好一陣掙紮。

可他就好像沒看見她的動作,就那麼在那兒待著,紋絲不動。

楚沁急了,雙手一齊推他:“請三郎讓一讓!”

這話很客氣。裴硯自顧輕咳,啟唇:“娘子,咱們成婚有三個月了。”

楚沁:“是啊……”

裴硯薄唇微抿:“前些日子我忙,許多事顧不上,你睡得早我也不好攪擾你。現在算是忙完了。”

楚沁一刹間門就聽懂了他說的“許多事”是什麼事,頓時不推他了,整個人都僵住。

她沒法跟他解釋其實對她來說他們根本沒行過房,先前洞房花燭的時候這個“她”還沒回來,而她經曆過的那個“他”,也隻有上輩子的那一個。

眼前的這個,似乎與她上一世嫁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卻又截然不同。她與他相處的越長,他的兩個影子就在她心裡分得越開,現在她已幾乎沒辦法將他們視作同一個人了。

所以現在的他,對她而言很“新鮮”。

床上的這點事,除非她自己閱人無數身經百戰。否則一旦對麵的人是“新鮮的”“陌生的”,就或多或少會局促、會不好意思。

裴硯於是眼看著楚沁連喉嚨都繃緊了,僵硬地吞了吞口水,啞啞地逃避說:“這麼……這麼晚了……”

裴硯似笑非笑:“不到十點,還好。再說你正好沒睡。”

楚沁:“我隻是在等你……”

裴硯:“不能讓你白等。”

楚沁杏眸圓睜,死死閉上了嘴巴。

然後她就感覺裴硯掩在被子裡的手一寸寸地探過來,先是隔著寢衣摸索,然後就探進她的衣裳裡,激得她一陣癢。

她下意識裡想拒絕他,但想不到理由。他們到底是夫妻,而且洞房花燭都有過了。

最重要的是,她現下一邊覺得自己抵觸,一邊又不完全抵觸。她並不討厭他,甚至覺得現下她認識的這個他比上輩子的更好一些,這樣的認知讓她在難為情裡不自禁地存了點期待。

裴硯望著她的僵硬,欺身吻過去。楚沁愈發的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想來有些好笑,他們已當過幾十年的夫妻,她在這種事上竟不知該怎麼回應。她隻得自欺欺人地想,這是因為現在的“他們”還不熟悉,他與上輩子太不一樣了,所以讓她不知所措。

可內心深處她終究知道,她的無措並不是因為那些。其實在上輩子那幾十年裡,她都不大能應付好這種事。

在跟隨外祖父母居住的那幾年裡,外祖母告訴她這樣的事是羞恥的。她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女孩子,斷斷不可以此為樂,更不能沉溺其中,舉止輕浮隻會讓人瞧不起。

這些話她一直牢牢記得,她不願做那樣輕浮下.賤的人,便在每每行房時都表現得極為隱忍克製。

而他——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兩個人都很生澀,自是一點甜頭都沒嘗道,苦頭和尷尬倒是吃了不少。

可後來他食髓知味,“進步”得倒是很快。是以在後來約莫半載的光景裡,他也時常這樣與她親昵,會在這樣時刻抱她吻她,做一些……做一些讓她舒服卻又並不“必要”的舉動。

那時,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享受的。但想到家中的教誨,那一丁點享受的心情也讓她無地自容。她便將他的那些舉動視為輕賤與調戲,對此表現出了不加掩飾的厭惡、抗拒,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初時委婉地開解過她,後來見說不通便也隻得作罷。

再後來,他便也不再做那樣的事了。

於是在她後來的人生裡,這種事變得簡單、客套、例行公事。

所以,她從未體會過書裡寫的那種“輕浮”的意趣。

可現下他這樣吻著她,雖然仍然帶著幾許生疏,卻讓她記起了許久之前那久違的一點點“舒服”。她忍不住地想要回應,心裡一遍遍地跟自己說這輩子橫豎是賺了,隻要痛快就行,管什麼輕浮還是端莊呢?

但這種事終究不同於點個菜吃個飯,她再如何規勸自己,心裡也仍橫亙著一條塹。她越想越左右為難,緊張得發抖、局促得想咬牙。

就那麼輕輕一咬,卻咬在了他的唇上。

“嘶——”裴硯吸著涼氣滯了滯,楚沁倏然回神,眼看他的唇上冒出幾個血點。

他挑了挑眉,一壁將血抿進口中一壁看她,她乾巴巴道:“對、對不起……”

那聲音聽著都快哭了,就好像被咬傷了嘴的是她,但其實她是為難的。

裴硯卻隻道是上次的不適讓她害怕,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俯首在她耳畔道:“彆怕,我這些日子……咳,無事時也讀了些這方麵的書。”

楚沁瞳孔驟縮,雙手提防地支在他胸口:“讀那些書做什麼!”

“想讓你舒服點。”他低笑,聲音已有些啞,帶著幾許說不清的情緒,急切地告訴她,“不會一直那樣難受的。”

楚沁的臉變得滾燙。她覺得這話是難以啟齒的,可他竟然說得十分懇切,既是在哄她,又像在做一種保證。她已不記得同樣的話他上輩子有沒有說過,隻覺這些話現下好像一道幻術擊在她心間門,在她那份撐了一輩子的堅持上擊出了一道口子。

她於是忽而抬了下頭,大腦一片空白中,鬼使神差地吻在他耳際。

裴硯怔忪一瞬,繼而驀地笑了。

他強硬地吻住她的唇,又將她的唇齒一並撬開,分分探入。

楚沁嚇壞了,嚇得心跳都加速,可又並不想拒絕,便傻在那裡由著他欺負。

直至他這一吻終了的時候,一股酸楚突然而然地從她心底泛上來。她不自禁地一聲哽咽,裴硯眸色一凝,忙問:“怎麼了?”

“裴硯……”她這輩子第二次喚了他的名字。上一次還是他要為她去和胡大娘子理論的時候,她情急之下叫了一聲。

他的動作於是姑且停下了,她直視著他的雙眼,貝齒緊緊咬了咬:“你……”然後停頓了半天,“你會不會嫌我舉止輕浮,不配在你們定國公府裡當官眷?”

裴硯好生一愣。

他起先甚至以為她在說笑,對視了一息才發現她是認真的,眼中的不安重到難以言述。

他不由啞了啞,想認真答她,那股哭笑不得的情緒還是滲了出來,連帶著話音都帶了幾分古怪:“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夫妻!”

“我……”楚沁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

“再說……你能有多輕浮?”他打量著她笑起來,含著些好奇,聲音“輕輕”地誘騙她,“你不妨先輕浮給我看看,要不咱倆比一比。隻消能輕浮到一起去,咱們便是門當戶對。”

楚沁瞠目。

她不懂他怎麼能如此誠懇地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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