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雲吞麵(2 / 2)

重生之不做賢妻 荔簫 11143 字 6個月前

所以,他甚至想一草一木都自己種?

楚沁忽而覺得心裡有點悶,因為若按他這麼說,上輩子他應該也是有過同樣的期待的,可她去並不曾見過他上輩子這樣乾。

是因為她的淡漠疏離,還是因為他們都在壓抑自己,直讓他連長久的期待都衝淡了?

無論是哪個原因,都讓她很難受。

她其實很喜歡跟他一起“瞎胡鬨”,無論是一起瞎吃東西還是一起去氣胡大娘子,她都覺得很有意思,他更是鬼點子多得很。上輩子娶了一個性子那樣壓抑的她,他該多難受啊?

楚沁沉默了須臾,再度銜起笑,柔和地告訴他:“我還想要個秋千,行嗎?”

裴硯眼見一亮:“行啊。你想弄在哪兒?我看紫藤架下和桃林裡都不錯。”

楚沁認真想了想:“那就紫藤架下吧。桃林那邊你要砌池塘養魚,喂魚玩就很好了,前院倒沒什麼可玩的。”

“好。”裴硯滿口答應。

之後的一個月裡,裴硯休假時就一直在忙這些事。今天是弄葡萄架、明日是種樹,下個假期就是一棵接一棵地栽桃樹。

這些事本來不至於讓旁人知道,可他到底對這些活都不夠熟,總是一不小心就會在胳膊上手上添些小傷。

如他這樣出身的公子哥想受這種傷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騎馬射箭習武倒是難免有傷,但不論是位置還是情形都和他的傷有所不同。

是以另外四位太子侍中都不懂他這些傷是怎麼來的,一來一去,幾人心裡就犯了嘀咕,再到入了臘月的時候,連太子都越看越覺得古怪。

再加上這些日子幾人相處得也熟了,太子終是找了個四下無人的時候跟他說:“孤問你件事,或許不大中聽,若說錯了,你就當孤沒說過。”

雖然太子一貫仁善,裴硯也鮮見太子如此客氣,不免有些訝異,忙道:“殿下有話直說便是。”

太子咳了聲:“那個……你娘子……”說著又咳了聲,“是不是脾氣急些?”

“啊?”裴硯茫然,心說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家沁沁可好了。

便見太子執起他的手,將袖緣一拎,指著他手背上的一道劃傷就問:“這傷如何來的?”

“……”裴硯一臉無語地看著太子,太子淺鎖著眉頭看他。

裴硯眼睛發直:“殿下覺得是臣的娘子打的?”

這都哪來的誤會啊?!

太子卻道:“可不是孤一個人這麼想。你次次歇假回來都帶著傷,誰能不留意?”

裴硯傻了:“不是……”他氣笑,懵了半天才搖頭道,“殿下實在想多了,臣的妻子再好不過,這傷是臣自己弄的。”

太子不信:“那你說說,怎麼弄的?”

裴硯坦然:“臣在家裡種樹來著。先打了葡萄架、又種了桃樹,最近在忙著弄紫藤。這些活臣又乾得不熟,總不免磕了碰了。”

“……你自己種樹?”太子眉心直跳。

裴硯滿臉無辜:“是啊。”

太子見他這樣就不再問了。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哪怕他覺得裴硯的說辭並不可信,但見人家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多嘴。

至於太子不信他的緣由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定國公府的公子是什麼身份?尋常親王家的世子見了你都得客氣幾句,你若一時興起種幾棵樹那叫閒情逸致,可這都一個多月了,你說你一直在種樹,誰信?

裴硯就這樣一直忙到了臘月中旬。從臘月十五開始,百官都開始休假,直至過完上元才會接著上朝,他們這些在東宮當差的人也一樣要休一個月,但他反倒沒工夫種樹了。

因為年關真的很忙,走親訪友被賀禮,哪個都很費工夫。從前他們住在府裡,這些事都有胡大娘子操辦,以定國公府的名義辦妥就行了,他們隻需在與自己的親近好友走動一一即可。但現下搬出來了,事事都變得要自己操心。再加上裴硯如今在東宮有了官職,要走動的人也會更多,這個年注定不會太清閒。

裴硯與楚沁於是光忙著備年禮就用了四天,挑禮物挑得頭疼。好在楚沁上輩子雖然自己過得憋屈,但打理內宅的本事卻學得實在,備禮這種事她做得輕車熟路,哪個府備多厚的、哪個府要更厚一兩分、哪個府他們雖要維持關係卻又不好送禮,她都拿捏得很準。

她將個中緣由慢慢說給裴硯聽,倒弄得裴硯幾次恍然大悟,對她刮目相看。

其實都是逼出來的啊……

楚沁心裡酸酸澀澀地想,如果上輩子就過得這麼逍遙,她或許也不會有這些本事。

但如果上輩子真的可以過得這麼逍遙,她也願意沒有這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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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再晚幾日,臘月的賬冊就到了正院。他們搬出定國公府徹底安頓下來已是十月下旬,於是十月的賬她就沒大管,搬家這樣的事上總會有些說不清的開支,沒法細算。

十一月是她第一次真正自己管這一院子人的賬,雖然看起來隻是從睦園搬出來,但自立門戶之後的賬冊到底還是複雜了許多,她聚精會神地看了兩天才看完。

如今十一月的送來,她看了一天之後卻發現,這賬不對!

問題出在膳房那邊,從前住在定國公府的時候,膳房的賬是不用她看的,因為闔府的菜都是膳房去備,她便一直也不知膳房有什麼貓膩。但如今這方院子冬月與臘月的賬冊都擺在一起,她一下就瞧出不對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兩個月裡“辣椒”的用量竟是差不多的。

她的確愛吃辣,打從這輩子破了戒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三天兩頭就要叫個辣菜來解饞。

但入了臘月,天氣愈發乾燥,月初時她還上了幾天火,得有四五天一點辣椒都沒敢碰,這樣一來,臘月和冬月用的辣椒一樣顯然不對勁。

楚沁並沒有直接把人往壞裡想。她知道如今膳房的事是小章在管,小章才十四歲,賬目鬨不明白太正常了,手下的人又有許多比他歲數大,聯合起來期滿他更有可能,她得先問個明白再說。

楚沁於是趁著下午膳房不忙的時候把小章叫了來。彼時裴硯正好在書房忙著他的事,正院裡隻有她,隻消小章在這事上彆是存心使壞,她不追究就行了。

小章到得很快,楚沁是在正院的堂屋見的他,和和氣氣地讓他坐,還讓人給他上了點心和茶。小章卻瞧出她專門叫他過來定是有事,不免有些緊張,楚沁便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開誠布公地將賬不對的事說了。

說完她又道:“我看你不像是個會使壞騙人的,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且與我說說。”

小章驀然站起身,立在她麵前手足無措,額上冷汗直流。

楚沁打量著他,依舊和顏悅色:“你彆慌,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隻要說個明白,這事都過得去。”

“……娘子。”小章吞了吞口水,額上的冷汗冒得更厲害了。

楚沁越瞧越覺得他好像是心虛,正在想難不成真是他蓄意貪錢,就見他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她身邊的清秋和清泉。再抬眼一掃,又看見清秋清泉都躲著他的視線。

“怎麼回事?!”她不禁詫異,直接盯著清秋問了起來,“你們有事瞞我?!”

這一問,清秋清泉直接全跪下了:“娘子恕罪!這事……這事……”

清秋如鯁在喉,磕巴了半天,怯怯地抬頭張望楚沁的神色:“奴婢照實跟娘子說,娘子不讓公子知道,行不行?”

楚沁愈發不快,皺起眉頭,語氣也變得生硬:“你且說來我聽聽。”

清秋自知不好再多爭辯,低下頭,呢喃道:“這事……不怪小章,是公子……公子他……”

“他挪用膳房的錢?!”楚沁不敢相信。

“沒有!”清秋忙搖了搖頭,接著聲音越來越弱,“他是……是挪用您的點心。三日裡總有兩日要趁著早起從您櫃子裡包一包走,還吩咐不讓您知道,奴婢們便隻得去膳房另叫一份給您補上,再讓膳房想法子把賬做平……”

所以,膳房就隻好把那些做點心多花的錢平攤在其他食材上。沒想到楚沁心細,就這麼從辣椒的用量上瞧出了端倪。

楚沁目瞪口呆:“他竟偷我點心?!”

“嗯。”清秋老老實實點頭,“其實……其實從您過門後沒多久就開始了。算下來有……有小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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