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
“嗯。”
這天一大早，橘枳按照李雨菁的要求來到音樂家協會這邊，今天是她收入室弟子的日子，在各種意義上，橘枳都有必要見證這一時刻……雖然他自己並沒有這樣想。
很正式，今天的李雨菁各方麵都很正式，可見她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收弟子可是件光榮而神聖的事，雖說這件事實際上費力不討好。
想想也對，不管是鋼琴還是小提琴，收弟子本質上來說都不是好事，或者說弊大於利，對於師傅來說。
首先，正式的收入室弟子是師父方麵的完全無償付出，這可不同於一些人花錢拜師學藝，師父不僅要將自己畢生所學傳授給弟子，還要為弟子出道、成名鋪路。
其次，弟子的成就再高留給師父的隻有一個“名師出高徒”的讚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師徒之間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聯係，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有弟子出道成名之後，就跟師父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再者，如果弟子的天賦不夠，或是自身努力不夠導致學無所成，這種情況的大部分責任還要師父來背，這叫“誤人子弟”！
如果橘枳真的當了李雨菁的弟子，成為一位鋼琴大師，那他以後會不會願意收徒還真是兩說……
可能他也就現在會這樣說說，如果真的成了鋼琴大家，所處的位置和有過的經曆不同，他會不會也彆的想法也說不定。
不論橘枳怎麼看，至少在李雨菁心裡認定一點，她收這個入室弟子是必要的，是可以實現雙贏的！
“會長，雪乃來了！”
橘枳那天見過的肖明推開會長辦公室的門進來，身後跟著雪乃。
當橘枳看著他時，他也看到橘枳，不由想起名譽會長李雨菁那天給橘枳的評論，眼神中出現不小波動。
雪乃顯得有些緊張，雖然關於這件事他們之前有過商討，但那些都無法抵消麵對麵時從心底生出的不適應感覺。
從雪乃進來開始，李雨菁的視線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那種眼神就像酒鬼看到一壇陳年老酒，充斥著感染環境的熱切，這讓橘枳有點無語，您好歹也收斂一點吧，彆嚇著人家……
注意到橘枳也在這裡，雪乃有些意外，但神情中更多的是驚喜，本以為小提琴賽後就不可能再見麵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
微笑著，橘枳對雪乃點點頭，讓她心裡的緊張感略有減少。
李雨菁沒有回答肖明，讓他尷尬了一下，真有“有了媳婦忘了娘”……呸，不對，這叫“有了新歡忘舊愛”……好像也不對……
“會長，您說句話唄！”
被打擾了，李雨菁居然還用不滿地眼神看肖明一下，然後說：“雪乃，我們前麵就見過，就不需要介紹了吧，邊上這家夥叫橘枳，你可以叫他師兄，以後有事的話可以找他幫忙，鋼琴上有問題也可以向他請教！”
——咦？
從進來開始就沒說過話，而現在卻被李雨菁安排得死死的，橘枳有點懵，什麼叫計劃通，李雨菁這就是啦……
感覺這話題流程不對，肖明趕緊提醒，“會長，人家這還沒拜您為師呢，您怎麼就已經安排起來了！”
而李雨菁不是那種拘泥於形式的人，拜師這種事雙方確定就好了，沒說非要走那些陳舊的形式……
可肖明這邊執意要求，李雨菁也不好一點都不聽他的，她怎麼說也是音樂家協會的名譽會長，收徒這事可不能太磕磣！
“好吧，你快點弄！”
苦笑著搖頭，肖明對會長是沒辦法的，到一邊去把事先準備好的幾個杯子拿出來，倒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