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冬扭頭去看，視野中心正巧是男生伸過來的掌心，往上看，是眉目出塵的一張臉，白色雪花敷在眉睫上，讓他看起來更凜然不可靠近。
江霧微微俯身，一雙淩厲狹長的眼眸忽地柔軟了些，啟唇重申：“回家吧。”
“……嗯。”南冬遲疑了下，最終搭上江霧的手心站起來，正要抽回手，對方卻俯首體貼溫柔地揉暖他的手心，冷靜詢問：“還冷不冷？”
南冬聽他一說，想起自己是背著人偷偷出來玩的，心底莫名心虛，再也沒有想抽回手的念頭了。
離開前，和年輕人打了個招呼走了。
江霧也跟著朝人微微頷首，漆黑幽冷的眸子帶著警告，握緊了和少年相交的手，意味不言而喻。
年輕人：……
他咬著後槽牙，忽然喊住南冬，對方毫不知情看過來，表情呆呆的，站他旁邊的男生卻眉骨蹙著，薄唇緊抿。
他喉結一滾，“除夕快樂。”
“你也是。”南冬抿住嘴角，揮了揮手。
夜晚，外麵大雪紛飛，黑咕隆咚。
狹窄的房子裡電視裡熱熱鬨鬨播著，暖和的燈光照地人心底溫馨極了。
吃了團圓飯後，南冬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表情困倦，腦袋一點點往下點。
不知何時，他已經完全縮在江霧懷裡，臉側壓在對方胸膛前，擠出肉肉的弧度，軟塌塌地很好捏的樣子。
江霧垂眸，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著少年蓬鬆的黑發。
“……祝電視機前的朋友們跨年快樂！新的一年祝您和您的家人健康平安……”
江霧聲音暗啞：“新年快樂，寶寶。”
與此同刻，江城天空也開始炸開一朵朵煙花，離得遠的都能聽到轟轟烈烈的響聲。
南冬被驚醒，他睜開水潤的眼，嘴唇抖了抖。
“彆怕，是外麵放煙花。”江霧清潤的嗓音適時響起，驅散了南冬心頭的恐懼，他從人懷裡出來，趴到窗前去看。
遙遠的天幕上煙花絢爛又震撼，讓許久沒見過這般景象的小喪屍吃驚地瞪大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那處。
江霧唇角飛快掠過一絲笑，道：“要去外麵放鞭炮嗎？”
南冬眼睛亮了亮，他朝江霧點頭。
兩人來到頂樓，放起江霧買的各種鞭炮和仙女棒。
南冬抿著下唇，僵硬地揮舞著，眼瞳倒映著仙女棒劈裡啪啦的金色光芒，他求助的看向主角受：“江霧，怎麼玩啊？”
江霧從背後擁住南冬，掌心握住綿軟沒骨頭似的的拳頭，嗅著一縷縷透過少年皮肉的甜香，他喉結一滾，克製道：“這樣。”
“喔。”南冬不適地動了動，注意力很快被漂亮的仙女棒吸引走。
直至回家，南冬還意猶未儘。
他去浴室洗澡，後一秒他的手機就嗡嗡振動，被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拾起，江霧冷漠低眸，看著來電人名，漆黑的眼暗了下，毫不猶豫掛斷。
來回幾次，他眉眼劃過煩躁，徑直調成靜音模式。
手指滑動間，忽然跳出一個消息彈窗。
他知道少年很懶，手機半點沒有設防。
“同桌新年快樂！”
南冬洗完澡出來，還沒開口，坐在沙發上的男生自覺拿著吹風機站在他身前，伴隨著暖風，對方骨感分明的手指順著頭發，讓人思緒都變得緩慢。
但此刻南冬脊背挺直，手指頭糾結地絞在一塊，欲言又止，飛快看了眼江霧。
從江霧的角度能看見少年微抿、像是嘟起來的紅豔唇珠，睫毛小扇子似的顫抖，臉頰像是軟糯的白麵團子，一戳一個窩。
江霧知道對方日漸焦灼的情緒，時不時打量著他，他不是沒有感覺。
現在，他懂了。
嘴上說著不喜歡霍靖舟，但少年還想著。
在他心裡說不定認定是因為自己才導致霍靖舟被趕出江城。
江霧唇角抽動了下，眉骨陰翳。
“江霧。”南冬拽住對方手腕，抬起黑潤潤的眼瞳，雪白小臉敷上一層粉紅，鼓起勇氣張了張嘴。
可在江霧垂眸投來冰冷視線時，南冬模擬好的腹稿瞬間在嘴邊磕磕絆絆，“那個、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江霧關掉吹風機開關，從喉嚨裡溢出一聲短暫的應和，狹長的眼因為低垂姿勢，顯得有些居高臨下。
南冬攥緊手心，眼睫飛快扇動，他站起身踮腳，一雙溫軟胳膊顫顫巍巍攀住少年脖頸，抬著下巴，尾音一抖一抖地要求：“江霧你能不能低下來、一點。”
江霧早在男生碰來的瞬間身體就不爭氣地僵硬了，大腦一陣陣轟鳴，像是炸開方才那般盛大的煙花。
他遲鈍地低下頭，淩厲感十足的單鳳眼不敢直視對方。
清冷出塵的眉骨染上一抹純情，耳朵紅得滴血。
偏這時候強撐著冷靜道：“你要做什麼？”
南冬原本就尬地頭皮麻麻，主角受簡單的一句問，他羞恥地恨不得轉頭就走，可已經開了弓，南冬不得不硬著頭皮，凶巴巴憋出一句話：“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