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暃的動作僵住了,悶聲道:“你可以找彆人給你補習。”
“彆人我又不認識,而且我也不相信他們。”祝時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你成績這麼好,我就相信你,你不給我補習我就要轉回臨城一中了。”
席暃攥著筆沉默了許久。
他明知道對方在誇大其詞,也知道這件事並非非自己不可,但在聽到他說自己要轉走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湧上了巨大的恐慌,這種恐慌讓他的心急速跳動,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背後也冒出了陣陣冷汗。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好,我給你補習。”
期末考後就正式放寒假了。
祝時宴跟席暃約好每隔兩天來給自己補習之後就收拾書包坐上了回家的車。
今天是祝家合家團圓的日子,祝峰是典型的中國式封建人家長,極重麵子和長輩威嚴,又非常的大男子主義。他將祝家三個孩子放在公司,美其名曰曆練卻又不肯放權,任由這三人明爭暗鬥,還常常偏私祝昌,對這個私生子十分放縱。
祝時宴到的時候其他三人已經到了,祝昌自從上次拉攏他不成功後對他的態度就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兒,不冷不熱地點了下頭。
祝承看到他,動作不甚熟練地摸了摸他的頭,語氣生硬的說了句辛苦了。
祝時宴出生的時候,祝氏集團正是上升期,祝母又纏綿病榻,祝峰顧不上這個剛出生的小兒子,將他丟在了彆墅便不再過問,除了每隔幾月固定吃頓飯,其餘時間他們連見都見不到一麵。
祝承對這個弟弟自然也沒什麼感情。
祝聽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幾人等了一會兒,祝峰來了。
他雖年過半百,但不怒自威,架子擺得十足,坐下後先是問了一下祝時宴的學業成績,得知他排名上升後滿意地點了下頭,轉頭問起其他幾個人的工作情況。
祝時宴坐在最後,安靜的當一個透明人。
飯快吃完的時候,祝承突然站起身,語氣急促地爭辯著什麼,祝峰怒斥他不懂事,祝昌幸災樂禍的在旁邊看笑話,祝聽芸事不關己地低頭喝湯
祝時宴放下碗筷,悄悄地走出客廳。
外麵種了一大片花圃,祝時宴看兩隻野貓打架看得津津有味。
一陣幽雅的香水味吹來,祝聽芸手夾一支香煙懶散地靠在樹上,紅唇輕啟:“需要我給你找個補習老師嗎?”
祝峰不關心他的各科成績,祝聽芸倒是一清二楚,祝時宴不自覺地站直身體,“謝謝芸姐,不用了。”
祝聽芸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丟下一顆炸彈:“如果下次期末還是這個分數,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祝時宴嘴角的笑一僵,“好的芸姐,我會好好學習的。”
祝聽芸嗯了一聲,彈了彈香煙,步履款款地往回走:“回你的彆墅去吧。”
“可是爸那邊......”
“爸那邊我會說。”
祝時宴立即道:“好嘞,謝謝芸姐,芸姐再見!”
他回彆墅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跟林管家打了聲招呼就跑去公寓住下了。
他讓席暃給自己補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至今都不知道怎麼判斷自己的進度。
係統說祂無法進入這個世界,所以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發揮。他原以為會看到像裡寫的那樣的黑化度或者看得見的進度條,但他跟席暃相處了這麼久,什麼線索都沒發現。
沒有係統,沒有提示,時間久了他甚至都快分不清這裡究竟是書中世界還是現實世界。
他需要跟席暃近距離的接觸,找出能判斷自己目前進度的東西才行。
席暃回家路上又被人堵了。
堵他的是跟在鄭興延身邊的幾個小弟,想去網吧沒錢,找他要錢來了。
“識相點,自己把錢交出來,不然的話......”
那人將自己的手指捏的咯吱咯吱響。
席暃麵容冷淡,目光微微抬起,掃了眼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一、二、三、四。
總共四個人。
他垂下眼睫,將背包放在一邊,再抬起頭時,眼底一片冰冷。
20分鐘後。
席暃擦了下嘴角的血,單手拎起自己的包,腳步有些沉重地往外走。
在他身後,那四個人東倒西歪的在地上哀嚎,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咒罵他。
席暃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