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掛了電話,祝時宴的嘴角還掛著笑,心情很好的準備去洗澡,卻在即將踏入浴室的時候腳步一頓,雙眉皺起。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有些不安。

席暃的聲音不太對勁,而且他沒有手機,要是想給他打電話的話應該會借彆人的手機,怎麼會是座機號?

現在誰家還有座機啊?

座機的話......

祝時宴皺眉想了想,老式電話亭裡打出去的號碼是座機?

可是大過年的,又是除夕,他怎麼會去電話亭給自己打電話?

祝時宴越想越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洗完澡後他在房間裡坐立不安,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後他坐不住了,拿上手機在除夕夜的淩晨一點出門了。

祝時宴走在大街上的時候覺得自己瘋了,說不定席暃隻是想去電話亭跟自己說一句新年快樂呢?

他這麼不管不顧地出來找他,如果見了麵他正在睡覺......想想都尷尬。

但不看他一眼祝時宴實在不安心,人沒事最好,萬一呢?

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好歹能搭把手。

祝時宴打了輛車,報了席暃家的地址。

他早在轉來這個學校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他家的地址,但還是第一次來這邊。

C城多少算個大城市,可這個地方卻黃沙迷眼,汙水橫流,屬實跟燈紅酒綠的大城市不沾邊。

司機將車停在城中村的入口,說什麼都不肯再進去,收了錢就跑了。

祝時宴出來的匆忙,隻套了一件外衣,一下車寒風直往骨頭縫裡鑽。

他縮了縮脖子,憑著記憶往裡走。

還沒找到席暃的家在哪兒,他先看到了一個老式的電話亭。

電話亭裡好像還躺著一個人。

祝時宴腳步一頓,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加快腳步衝過去,在看到裡麵躺著的人時瞳孔驟然一縮,“席暃!”

席暃感覺自己快死了。

他的身體已經凍得沒有了知覺,頭疼的像要炸開,眼前陣陣發黑。

腿應該是斷了吧,他不確定,但他站不起來。

他抓著那件衣服蜷縮成一團,突然覺得就這樣死去也沒什麼不好。

在一個寒冷的冬季,在一個闔家團圓的除夕夜,靜悄悄地一個人離開。

反正也沒人在乎他......

他的父母視他為仇人,老師、同學視他為洪水猛獸,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今天還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或許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或許他早就應該死去。

他死了,這些人隻會覺得皆大歡喜。

沒有人會為他的死而難過。

不。

不對。

還有一個人。

似是想起了什麼,席暃艱難地睜開眼,空洞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波動。

還有一個人......

也隻有那個人。

會在乎他受的傷,會關心他的喜怒哀樂,會願意跟他做朋友,會照顧他的感受。

——是他黑暗貧瘠的人生中感受到的唯一的溫暖。

席費抓著衣服的手用力攥緊,頭緩緩地靠上去,神情眷念。

希望他死後小少爺不會太難過......

“席暃!”

一道急促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炸響,席暃想睜開眼看看是誰,但他的眼皮太沉重,他實在睜不開眼,隻能昏昏沉沉地任由自己墮入黑暗。

在徹底昏迷之前他心想。

這個聲音真像小少爺啊,是他幻聽了嗎?

醫院急診室的燈亮起,祝時宴坐在外麵的椅子上,手指神經質般地顫抖,心臟跳的快要蹦出胸腔。

天知道他在看到席暃渾身是血的倒在電話亭裡的時候有多麼恐慌,係統給他的劇情線中沒有關於今天除夕夜的內容,所以他就沒有多想,誰知竟出了這麼大的事!

如果不是他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如果不是他覺得不安決定出門找他,席暃真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和寒冷而死在這個夜晚!

巨大的後怕和心悸讓祝時宴的背部冒出陣陣冷汗,連帶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這一刻他想的不是他的任務,也不是什麼男主,而是席暃本人。

......他竟差點目睹了他的死亡。

席暃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睜開眼後他足足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醫院。

身上的傷口全都包紮好了,衣服也被換掉了,腿打上了石膏,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床邊似乎還趴著一個人,頭頂的發旋看起來很熟悉。

心臟開始不受控製的狂跳,席暃意識到什麼,伸出手小心地觸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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