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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平瓦房。

和周圍的高樓格格不入。

鎮長給他們帶路,他也是剛來不久,隻是知道有一家人在這裡住著找女兒。他幫過他們幾次,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篤定女兒是在友善村。

“他們日子也難過。”鎮長歎氣。聽說孟家父母之前是工人,女兒被拐後就離家到處尋找女兒,現在靠給彆人做工過活。

到了瓦房,鎮長“咦”了一聲:“平時他們都開著門,總會有人在家,今天怎麼回事?”

敲了一下沒人應,他打電話給了孟父,得到答複後對警察三人組說:“這不是巧了嗎?他們去了局裡認屍。”

傅鬆聲:“認屍?”

“對,前邊那地兒不是發現了一些無名屍體嗎,警方說有可能是祥和鎮的。”

因為沒有找到女兒,所以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會去找,即使是冰冷的屍體。

和鎮長告彆,三人組又回到了分局。

因為先前通知過,孟家父母正在問詢室等著。

推門進去,一對夫妻站了起來,他們上了年紀,臉帶苦相,但因為帶著笑容顯得和藹可親。

望著進來的三個人,孟家父母呆住了,他們的兩眼發直,雙手不聽使喚地顫抖。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們擦了擦眼尾,說:“不好意思,清溪那年走的時候,就跟這位警察同誌一樣大,模樣也像。”

苦悶充斥著內心,傅鬆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能直切主題:“我們想了解一下當年的事情。”

“好。”

孟家父母坐了下來,接過容巡倒的茶水,緩緩說起了往事。

孟青溪是他們的獨生女,他們很寵愛她。她也很爭氣,考上了大專,畢業後也找了個好工作。沒多久和長跑六年的男朋友結婚,有一個兒子,機靈可愛。

故事到這裡結束就是一個溫馨的故事,然而好景不長,某日放假,孟清溪帶著未滿一歲的兒子外出遊玩,臨近天黑也沒回去。

兩人就這麼失蹤了。

聽聞這個消息,孟家父母仿佛天塌了一般大病一場。但女兒還沒有消息,他們拖著病體和女婿四處尋找,找了十多年。

孟家父母已經七八十歲了,滿頭白發,依舊在尋找著不知下落的女兒。

沒有來得及安慰,傅鬆聲問:“你們是怎麼知道孟清溪在友善村?”

孟母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細想後有些疲憊地說:“是她的女兒找到了我們。”

“女兒?”傅鬆聲一怔。

孟清溪被拐後生了一子一女。也不知道那個女兒是怎麼活下來的,十來歲的時候獨自一人跑出大山跑出祥和鎮,找到了守在家的孟母。

得到消息,孟家父母報警後,帶著親戚,帶著好心人,趕去那個村子。

“不管清溪變成什麼樣子,隻要她在,我們拚了命也要把她帶回家。”淚水滾下臉頰,孟母艱難開口,“可是清溪不在,她再一次失蹤了。”

很難想象這對孟家父母的打擊有多大。

尋女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以為可以團聚,卻撲了空。

因為孟清溪的女兒是在孟清溪的幫助下逃跑的,徐家人都說她肯定也跑了,還讓孟家父母賠償精神損失費。

孟家父母懷疑孟清溪被藏起來或者被殺,可翻遍山裡也找不到孟青溪,隻能含恨離開。

不過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友善村附近住下,一直到現在。

傅鬆聲:“徐超他們去哪兒你們知道嗎?”

孟父遲疑點頭:“他們搬去了和平市,葉風在盯著他們。”

葉風就是孟清溪的丈夫。

該問的問完了,傅鬆聲正要送人,夏漁發現拚圖還差一塊,她問:“孟清溪的女兒呢?她現在在哪兒?”

孟家父母搖頭:“我們不知道。”

他們對那孩子的心緒複雜,一方麵她流著徐家肮臟的血,一方麵她到底是代替孟清溪找到了他們。

所以他們供養她上了大學,僅此而已。

在這之後,他們就沒再管了。

“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孟扶搖,是清溪取的名字。”

*

送孟家父母離開,夏漁表情認真,大膽推測:“我覺得孟清溪很重要。她就在友善村,孟扶搖能跑出來,但她卻很難。說不準就是徐超把她殺了埋土裡,之所以沒被發現,是因為他埋在了安樂鎮。”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凶手會選擇把他們活埋在安樂鎮,是為了讓他們體驗孟清溪的痛苦。

傅鬆聲接受各種各樣的想法,他順著她的話問:“那吊起來呢?”

好問題。夏漁略微思索:“審判?審判他們的罪過?至於頭顱……感覺像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等到社會輿論到達最高點,凶手就把所有事情爆出來。

夏漁是這麼想的。但凶手沒想到的是,警方比他快一步,他的計劃沒來得及完成。

“可以作為偵查方向。”傅鬆聲說,“前兩名死者的身份還沒有被查明,按照你說的,很有可能是徐家人,我聯係薑哥去看看……算了,我們直接去吧。”

雖然甘宏富和周朋的事情暫時無法解釋,但問題不大,能找到線索就很不錯了。

因為容巡已經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了,這次輪到夏漁開車。

點開賽車係統,輸入踩在違法線上的車速,夏漁開始漂移。

隻要有空就鑽,夏漁見縫插針地插車。

不過和平市的車流量大多了,期間撞上了幾次,她直接讀檔,重啟遊戲。

最後完美通關。

到達徐家人所在的喜慶區時,夏漁才用了不到十幾分鐘,比預估的快了一半。

她果然是天生的賽車手。

她在這裡得意忘形,坐車的兩人卻仿佛靈魂升天。

要是沒有限速,他們想都不敢想她會開得多快。

“夏漁……”傅鬆聲欲言又止。

夏漁懂他的顧慮,她打包票:“放心好了,絕對不會讓你收到罰單。”

但會收到罵聲。傅鬆聲心累,他坐在後座,將那些被超車被插車的司機的表情看在眼裡,他甚至還看到了有人拿手機拍照。

他不會被掛在網上吧。

沒被掛在網上,但被掛到了群裡。

容巡聽到消息提示,拿出手機一看,他加的好幾個工作群裡都有人在說有個背時鬼在開靈車。

“這麼能鑽空子怎麼不去給蘇打餅乾打孔?”夏漁也看到了消息,她還一臉憤慨,“誰這麼離譜,車都不好好開?”

容巡:“……”

當然是你啊。

他眼睜睜看著夏漁在下麵跟著譴責這個開靈車的司機,到底還是沒有告訴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