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今腦子還是懵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手足無措,張團長也是知道她脾性的,幫忙結尾。
“是是是,那女士,你方便提供下您的電話號碼嗎?我們劇院都是有監控,如果我們的樂手有不好的行為,我們核實以後肯定會處理,不然您空口無憑,沒證據怎麼處理?”
張團長說話讓人抓不住錯,女人把票單甩到地上:“我們當然有證據。”
她氣勢洶洶的,把張團長也震了一下,成溪眼疾手快地撿起來,攥在手裡看。
“這是26號周四下午的票,”成溪看了眼就罵街,把票根遞給團長,“周四下午許朝今調班,根本沒演出,怎麼被投訴?”
上周,有個小提琴手家裡人生病了,所以和許朝今換了演出時間,隻是公眾號上的演出人員信息還沒有同步。
對麵的氣焰一下子弱了,兩個人對視一眼,沒戴口罩的女人把票根奪過去:“不止這一場,另一場有許朝今的我們也要投訴,隻不過沒帶那個票根而已。”
“沒關係,”許朝今走上前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不卑不亢,“現在早就已經電子購票了,票根是留念用的而已,您如果要投訴我,要拿出證據來。”
“我和你無冤無仇,拿不出的話,你應該為剛才的汙蔑給我道歉。”
黑色口罩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了,反駁:“你嚇唬誰呢?”
“難道非要有票根才能投訴你?”
這不講理的話一出,周圍人都竊竊私語起來,成溪都被氣笑了:“你看都沒看過怎麼投訴,不會是從京醫二院跑出來的吧。”
京醫二院,是以收治精神病患者出名的三甲醫院。
兩人見控製不住局勢,戴黑色口罩的女人臉色難看起來,不著急與許朝今對峙,而是湊近團長,把手機屏幕解鎖了給他看,又說了些什麼。
張團長很明顯愣了下,不太相信的樣子,女人不太情願,但看了眼外圍的人群,終於把口罩摘下來,側身對著大家。
許朝今離得近,能看清她的半張臉,蹙眉,認出是誰了。
蔣嘉茂被媒體拍到的照片裡,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女網紅,叫李子秋,剛才她一直戴著口罩,許朝今隻覺得眼熟,但沒辨認出來。
張團長和李子秋交談了兩句,點點頭,對著圍著的眾人說話:“行了,原來是場誤會,現在已經解決了,都散了吧。”
李子秋顯然很滿意,戴上口罩,和同伴準備離開。
路過許朝今的時候瞥了她一眼,讓許朝今讓路。
許朝今沒讓。
李子秋翻了個白眼,罵了句神經病。
“你才是神經病,”許朝今想說臟話,會的又不多,反擊回去,“你根本沒看過我的演出,就要投訴我,和我道歉。”
李子秋甩開,許朝今拽著她手臂不放,語氣固執:“向我道歉。”
……
“算了算了,”張團長力氣大,伸手把她倆分開,知道李子秋身份以後說話和善很多,“李小姐,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你先離開吧,許朝今,你跟我去辦公室。”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久久不散,張團長生了氣,提高聲音:“下班了,都不走是等著加班?”
“成溪,”張團長看著站在原地的成溪,“你也給我走,這是私事,你摻和算什麼回事,改天把你調去小提琴組好了。”
成溪哦了聲,看了眼許朝今,依依不舍離開了。
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李子秋很得意地挑眉,側身,故意把口罩拉下來,朝許朝今做了個“就不”的口型,才大搖大擺離開。
……
到了辦公室,許朝今看著張團長,還是隻有那一句話:“我要她和我道歉。”
“哎喲,小許,你就放過我吧,剛伺候了那個大小姐,你彆為難我。”
“我沒為難你,”許朝今忍著淚水,還是強調,“周四下午我調班,根本不在樂團,她是汙蔑我。”
“我知道,她冤枉你了,這事她做得不對,她也走了,但小許,我醜話說在前頭,”張團長沒心思聽她解釋,擺擺手,“就算是夏老師退休了,首席也不會考慮你了。
許朝今沒說話,張團長繼續。
“原因你也清楚,你肯定也認識她,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私人恩怨,但對方是個大博主,她隨隨便便發條抹黑的視頻,對咱們劇院,咱們樂團,是多大的打擊?”
張團長沒心情理清兩人的恩怨情仇,他隻在意結果,那就是許朝今不能當首席,對劇院的風評不好。
……
已經是下班時間,休息室裡空無一人,許朝今走出辦公室就有點精疲力儘,才想起演出結束,還沒擦琴弦。
她不想思考,拿出琴弦,動作機械地一下下擦拭,眼淚蓄滿眼眶,滴到琴弦上,許朝今動作頓了下,胡亂用手背擦眼淚,繼續擦琴弦。
期間,許朝今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是蔣嘉茂打來的,許朝今很快按滅,她現在誰都不想理。
對方鍥而不舍打來第二次,第三次,許朝今接起來,想問他李子秋的事。
“今今——”
電話接通,對麵先開腔,聽著像在聚會上,背景是歡呼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蔣嘉茂說話也帶了醉意,呼來喝去的語調。
“你過來一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