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018(2 / 2)

婚後情話 洝九微 6835 字 5個月前

再看行文,果然有彼特拉克的名字。

像是某種奇異的巧合,阮梨想起自己上學時選修歐洲藝術史,也曾在課件的空白處寫過彼特拉克的詩——

能被描述出來的火焰,都不算猛烈。

在這位人文主義之父眾多膾炙人口的詩歌中,她最喜歡這兩句。

那天還有點特彆,是她的生日。

霍明朗坐淩晨六點的航班從海市飛京北,翹課為她慶生。

她寫下這兩句詩的時候,霍明朗就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她上課,他睡覺。

那天——

他們還在教學樓外碰到了霍硯舟。

微蒙細雨裡,霍硯舟撐一柄黑色的傘,妥帖的西裝襯衫,周身陷落著清孤之感。

他手裡拎一個紙袋,說來拜訪一位老教授。

短暫的照麵。

彼時她和霍明朗撐著一把傘,走出一段路後霍明朗湊近,“我六叔撒謊。”

“什麼?”

“他手裡那東西一看就是送給女孩兒的。”

“?”

“誰拜訪老教授送手鏈啊。”

阮梨不置可否,那是南湘裡的紙袋

,的確以定製手鏈出名,受眾也偏年輕。但阮梨曾和蔣仲良一起拜訪過南湘裡的老板,南湘裡其實有一塊很小的白瓷業務,隻是知之者甚少。

也是那晚,霍明朗給她辦了一場熱鬨的生日趴,一群京北的玩咖哄哄鬨鬨幾近淩晨。阮梨頂著疲憊偷溜出來,想尋片刻安靜。

深濃的夜色裡,有賣花的小女孩走來,“姐姐,送你一束花。”

一叢風鈴草,用透明的包裝紙束著,朵朵風鈴樣的小花在夜色裡綻出瑩瑩玉澤。

是她喜歡的花。

距離生日結束還有不到半小時,能收到這樣一份禮物自然是意外之喜,阮梨眼中漾起笑,接過小女孩遞來的花,“謝謝,多少錢,我……”

“不用啦。”小女孩已經笑著跑開,“叔……媽媽說,花贈有緣人,送給你啦。”

思緒回籠,阮梨烏潤的眼底有些許恍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想起這些。視線落在書頁上,筋骨深雋的“火焰”兩個字重新映入眼底,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這是霍硯舟的書。

而幾乎同一時間,臥室門被推開,阮梨抬眼,視線就這樣毫無征兆地、隔著薄薄的金邊鏡片,和霍硯舟的對上。

“準備休息了?”

“沒……”阮梨起身,捏著書,“抱歉,未經你的允許,動了你的書。”

霍硯舟沉默一瞬,“沒關係。”

這書本就是他故意放在床頭的,她總要一些感興趣的事來分散緊張不安的情緒。

可方才坐在書房裡,看著書架上缺失的兩本書,霍硯舟才想起自己曾在其中一本裡留有筆記。

想再拿回未免顯得刻意,也必然會加重她的不安。那些遺失在記憶裡的微末片段,她應該不會記得,何況隻有表意含糊的兩個字。

霍硯舟微頓,看向阮梨手中的書,“喜歡這類書?”

他眸光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阮梨點點頭。

“隔壁書房還有很多,喜歡的話可以隨時去找。”

阮梨微訝。

在她的概念裡,書房從來都是極私密的私人領域,尤其霍硯舟的書房,大抵還涉及不少商業機密,但他說“隨時”。

“不會……不禮貌嗎?”

“在這裡,你可以不禮貌。”

這和阮梨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理念完全相悖。

即便父母疼愛她,在知禮守禮上卻也從來都要求嚴格。但眼下,在霍硯舟這裡,他說:可以不禮貌。

“那,不禮貌的範疇是——”

霍硯舟眸光微凝,少女眼底烏軟又無辜,像某種柔軟的小動物,在小心探知它可以肆無忌憚的範疇。

“探我的底線?”

“。”

阮梨沉默,在博弈這件事情上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霍硯舟的對手,與其笨拙試探鬨出笑話,不如坦蕩直白一點。

“不……可以嗎?”

霍硯舟沒想到她會這般大膽發問,延遲一瞬點頭,“可以,但是阮梨——”

他微頓,“這個底線,你要自己去找,我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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