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632 字 4個月前

吳媽媽風風火火的回了蘭心院,沈氏正在躺在貴妃椅上,舒坦的享受著婢子按摩肩頸,小幾上放著剝好的橘子,還泛著酸甜的汁水兒。

“太太,了不得了,翻天兒了。”吳媽媽劈裡啪啦捂著臉頰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頓,沈氏麵色幾變:“對牌鑰匙拿到了?”

吳媽媽奉上:“拿到了。”

沈氏哼了一聲,把氣憋了回去:“懶得同她一般計較。”她到底還是有些忌憚孟家大房的,韶桉提起過一嘴懷遠將軍大捷,不日便要班師回朝,隻是後來又沒了聲息,明裡暗裡打聽他又三緘其口,沈氏琢磨出些不對勁來,但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

孟家大房沒落了,二房還在,三姑爺還是承寧伯,倒也不算是沈氏長了腦子,實在是上次她同梅臻兒擺了孟禾鳶一道,被顏二老爺給知曉了,回府便痛罵了她一頓,指著她的鼻子說婦人之仁。

孟府一家子底蘊深厚,西府如今與東府分府,哪邊親哪邊近難道這還看不清嗎?他如今是通政司參議,官位不高,身份也不高,無論如何是都不比得東府顏大老爺顏閣老的,旁人給他三分薄麵也不過是看在顏老太爺和嚴閣老的麵子上。

他們的桉兒,自出生便矮了顏韶筠一頭兒,若是能有個好的嶽丈,那是天大的助力。

助力?那懷遠將軍下落不明,捷不捷的還不知道呢,這風向啊瞬息萬變的,焉知明日是福還是禍呢?

掌家的權落在了梅姨娘的手裡頭,一時間流玉閣趨之若鶩,管賬、打點下人一個姨娘擺的款兒竟比少奶奶還大。

內府新到的冬衣先由管事的送去了流玉閣,流水般擺滿了滿屋子,若梨摸著一個灰鼠皮的襖子喟歎:“姨娘,真是上好的東西啊。”

她非府上的家生子,是從江南梅太太派到梅姨娘身邊伺候的,從未見過高門大院兒的奢靡,梅臻兒懶懶的翹著指節裹寇丹:“收斂些,瞧你沒見識的樣子。”

若梨福了福身子:“是,奴婢眼界低,沒什麼見識,隻是同鳶堂那邊兒……”

梅臻兒不耐:“還需要我教你們怎麼做不成?”

若梨斂眉:“是,奴婢曉得了。”

顏韶桉從衙署回來後便徑直來到了流玉閣,從前隻覺得同孟氏相敬如賓,安分守己的過下去便好,但是梅氏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她全心全意依附於他,顏韶桉很享受完全掌控的感覺。

“二爺回來了。”梅臻兒上前賴在了顏韶桉身邊:“今兒個,母親把對牌鑰匙給臻兒送過來了,隻是賬本還有幾處地方臻兒不大明白,想去問問少奶奶。”

她的全然交付和信任取悅到了顏韶桉,垂頭甩了甩沾著水珠的雙手:“這有何難,自去問便是。”梅臻兒擔憂問:“那少奶奶那兒……”

顏韶桉笑意淡了下來:“她雖身子不好,但中饋之事是大事,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

東府霽月閣,屋內傳來淺淺的咳嗽聲,銀喜端著熱水進了屋,進了年末,日頭越發冷了,孫氏特意在屋裡頭擺了三四個炭盆,燒的旺旺的也抵不上孟禾鳶蒼白冰冷的四肢,好像拐角裡總是消散不得的積雪。

孟禾鳶原本身上淡淡的熏香味被湯藥的苦味覆蓋,晚上還會泡一泡藥浴,連帶著青絲都散發著草藥的香氣,孫氏嗔道:“你這一病就病了半旬,不好好在屋裡養病還出來亂跑。”

孟禾鳶把手中的繡繃遞還了回去,岑氏有了身孕,當真是一樁喜事,這不,馬不停蹄便開始給孩子做上了衣裳:“好的差不多了,總是在屋裡呆著,對身子的恢複也不利。”,因著她來,便沒叫岑氏來,她胎像還沒坐穩,免得過了病氣給岑氏。

二人討論著老虎須子的繡線該是偏紅還是偏紫些喜慶還不違和。

東西府平日本是沒什麼交集,但孟禾鳶總覺得兩家人挨著這般近,再怎麼說也都是一家人,便也沒多少顧忌,該走動走動,按理說既來了東府,便該去拜見郡主,但她身子不好,同孫氏閒聊幾句便往西府回了。

梅臻兒接管中饋短短幾日,便發現了大問題,她雖好高騖遠,但不是個蠢的,西府就是團爛賬,表麵平和,底下卻是窟窿,她翻看過往的賬目,發覺鶴歸院、蘭心院花銷如流水,觸目驚心,不少地方的銀子來曆不明,暗搓搓的被填了上去。

她又不免同下人們打聽了一番當初分家是為何事,下人們三緘其口,隻說是老太太和顏二老爺的主意,說郡主苛待,乾脆分家而過。

她當即便去了同鳶堂,卻被二等女使告知孟禾鳶並不在,說是去了東府霽月居,梅臻兒眼睛一轉,同若梨說:“走,去東府。”

若梨不解:“太太和老太太最是不喜西府的人去東府串門了,姨娘去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