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座上的白圖,這時微醺著和呂玲綺小聲說著什麼,似乎是讓她做到自己身邊,不過……隻收獲白眼。
其實白圖早就和呂玲綺提過,要不要換一種相處方式,比如……
不過沒有比如,呂玲綺直接拒絕商王朝的婦好之後,春秋戰國到兩漢,就再沒有出過什麼女將領。
在如今的風俗體製下,女性將領也隻存在於“反賊”陣營中。
之前呂布軍屬於散兵遊勇,她作為呂布的獨女,縱使獨立領個軍銜倒也無妨。
但是……如今白圖的大將軍府,已經是天下最頂級的諸侯,有自己的規矩。
此時讓呂玲綺做宿衛長,白圖就已經承受了不小壓力,如果換成是“楚侯夫人”,怕是她隻能在府中相夫教子、不得自由。
雖然呂玲綺拒絕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實際上白圖能夠感覺到,呂玲綺是覺得宿衛長比“楚侯夫人”要爽得多,不僅可以領兵,甚至陪在楚侯身邊的時間,宿衛長也遠超什麼夫人。
白圖也暫且由她,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直接嚷嚷“婦女能頂半邊天”也沒人搭理他。
……
此時在大將軍府的後院,去城姬府的路上,隻見一綠衣人鬼鬼祟祟的走動,時而還左顧右盼,似乎很是緊張。
不過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忽然一道身影在他背後響起:“這位將軍,今日的宴席是在中庭,解手處在中庭左近也有的,來這裡是走錯了路吧?”
“啊!我……對,我是解手,咳咳,似是有些酣醉,多謝指路。”綠衣人嚇了一跳,連忙解釋起來。
一轉身才發現,出言之人看打扮、還有腋下夾著的一捆柴火來看,應該是一位樵夫,不過聲音雖然沙啞,但卻很是年輕。
見到隻是樵夫,綠衣人鬆了口氣,同時心下埋怨自己這是因為距離“報仇”太近,所以失了智?
居然被一個抱著柴火的樵夫,接近到自己背後都沒有聽見腳步聲!
樵夫盯著他看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悶頭走向一旁的柴房。
“恩?淩小將軍,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怎得在這裡躲酒?”太史慈正從城姬府方向過來,看到這綠衣人之後笑著調侃道。
不錯,這綠衣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夏之戰中有先登之功,作為孫策部代表,參與了宴席的小將淩統!
看到太史慈,淩統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儘量鬆懈麵龐,眼瞼垂下來擋住眼神,酣醉聲道:“太史將軍您就不要調侃,我不過是傻衝一陣而已,如何當得起這功勞?”
“哈哈哈,當衝時敢衝,便算得上是勇將了!”太史慈說著拍了拍這小夥子的肩膀。
卻沒有看到,在垂下眼瞼下,淩統聞言後眼神中透出更濃的恨意,竭力控製著隻說了一句:“不錯,當衝時敢衝也很難……畢竟先登者,十功……九死!”
太史慈隻當他是想到了什麼戰友,故而說道:“看來小將軍是真的醉了,我送你回住所吧……我們繞開中庭,免得你又被抓住灌酒。”
“不用,我吹吹風就好……”淩統說是拒絕,不過卻跟在了太史慈身後。
不錯。
無論太史慈還是白圖,記憶都已經模糊,甚至……孫策也疏忽之下,遺漏了一樁故事!
之前白圖在舒城馳援陸康,孫策攻城、白圖等人守城時,曾有一綠甲將,三十許歲、微微蓄著須髯,也是鎏金、同樣是先登之將……結果被太史慈三五合後,當胸一槍、戳刺在城樓上。(見第七十三章)
那位正是淩統之父淩操!
雖說當時是沙場對敵、各為其主,但畢竟是殺父之仇,淩統始終未曾釋懷,而且……之後沒多久,孫策便投入白圖麾下,淩統明麵上也沒有再提及此事,令孫策也忘了注意這一層關係。
淩統是他父親身亡兩年後、也就是去年才進入軍伍,因為長輩遺澤、以及本身敢衝敢拚,很快便成為校尉,並且在鄂城一戰中獲先登之功……
從未有一刻,淩統感覺報仇的機會,距離自己是這麼的近太史慈,此時就毫無防備的走在自己前麵,背後完全露給自己!
淩統緊張的調整著呼吸,心裡一麵是父親的身影,與催促他報仇的聲音,一麵是殺死太史慈之後,不但自己被擒拿,而且孫策部整個也被連累,降職的降職、打散的打散、冷藏的冷藏……
太史慈雖然聽到,但卻隻當是醉酒的原因,反而閒聊道:“淩小將軍年少有為,你父母一定很欣慰吧?”
聽到太史慈提起他父親,淩統原本糾結的神色,更加冷然幾分。
“我父親也是軍中校尉,不過已經戰死了……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該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