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兩人扭打到了一起。
孩子的哭聲,嗬斥聲,還有大力的砸門聲,樓裡亂成一團。
此時人死後容易屍變,一個弄不好就把一大家子都搭進去,莫橙覺得死者妻子的決定是對的。
與情上來說有些冷漠無情,可與理上來說這做法是正確的。
挨著的幾戶人家也擔心,上門去鬨,一致提議趕緊把死者清理出去。
家裡的老太太死活攔著不同意,一個勁攔著,喊著:“說不定還能搶救呢。”
有人怒聲反駁:“都焦成炭了還搶救個屁,你想害死大夥兒啊!”
一邊硬要闖進去拖屍體,一方攔著不同意,喝罵聲吵鬨聲不斷,在雷聲的間隙中清晰的傳遍整棟樓。
老太太一人難敵四手,眼看著兒子要被拖走,撕裂著嗓子吼:“你們不能光跟我家過不去,誰知道樓上有沒有死人?你們這麼閒得慌那就全查一遍,誰家也不能落下!”
有人不同意:“你以為誰都跟你兒子一樣自己作死啊!”
這麼大的雷不老老實實縮屋裡蹲著,跑去陽台上作死,純屬活該!
莫橙聽著一陣後怕,感激的撫了撫了小虎。
不過她量尺寸時沒胡亂摩挲,更沒去碰防盜窗。
但的確有些危險,以後還是得加強安全意識。
倒是老太太提出大排查的事得到一部分人支持。
有人存了私心,覺得這是個打探各家物資情況的好機會。
莫橙也想到了大排查容易暴露的事。
她吩咐兩小隻在樓外藏好,以最快的速度把家裡所有的水桶、礦泉水、食物運過那道門,隻留下一點方便麵、火腿腸、榨菜、兩個麵包,並全部裝到包裡。
來回搬運時能聽到樓下的腳步聲、吵嚷聲在逐漸靠近。
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對,推搡間起了不少衝突。
但誰不讓檢查就會成為整個單元的公敵,所以高興不高興的都讓了步。
等莫橙全部收拾完,門正好被人敲響,莫橙一邊忙著偽裝,一邊先隔著門應了聲:“誰?”
“開一下門,我們是樓下住戶,上來統計各家傷亡人員,以免發生屍變危害鄰居安全。”
她抬手纏著繃帶,拖延時間:“獨居,家裡沒有人員傷亡。”
有道聲音陰陽怪氣地響起:“你說自己就自己啊,前幾天不是還藏野男人嗎?趕緊開門,每家每戶都必須接受檢查。”
莫橙將繃帶纏好,戴好夜視鏡,用意識吩咐小虎把小球帶出去藏好,她拖開沙發,打開了門,冷聲道:“剛才誰嘴巴那麼臭?”
外頭站了兩個男人和一個老太太,拿著手電筒。
雖是允許大家檢查,但誰家也不喜歡所有人都湧進來,萬一有人渾水摸魚偷東西呢?
經過幾番爭執,現在分成了兩撥人馬,這三人負責所有東邊的住戶,另外幾人負責西邊的住戶。
莫橙一眼就看到之前跟‘莫橙’起過衝突的鄰居男人。
她冷聲道:“剛才噴糞的人是你?”
那人一開口便徹底做實了,充滿惡意道:“喲喲喲,小姑娘厲害的,你前幾天沒藏野男人?男男女女幾個小年輕住一起能有啥好事?”
跟他們一起的鄰居勸著:“老林,咱們是來檢查傷亡情況的,你說這個像什麼話?”
老林年齡不算大,四十出頭的樣子,是後來搬到這邊的住戶。
跟著一起的老太太就是剛死了兒子的那位,她沒那心情管誰跟誰的矛盾,聲音沙啞,也有些硬邦邦的,道:“小莫,彆拖延時間,大夥兒都等著呢。”
莫橙讓到一旁讓三人進屋。
老林走在最後,他借前方手電筒的光記住了莫橙所站的位置,進門後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猥瑣的笑,趁黑朝莫橙的胸部抓來。
他以為莫橙看不見,結果莫橙不光看見了,也正準備收拾他呢。
爪子主動伸過來那她也不客氣了,猛地抓住往下狠狠一折,屋裡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莫橙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路把人推進了陽台。
前頭那倆剛拿著手電筒在屋裡晃了一圈,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看清楚是莫橙壓著姓林的住戶衝去了陽台,震驚之餘也被嚇了一跳。
“小莫,彆衝動。”
莫橙力氣大,把這男人的頭順著沒了玻璃的窗口壓出去,掐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從旁邊抄起一塊玻璃碴,一下一下照著他嘴巴周圍狠狠戳下去:“我叫你嘴臭,我叫你嘴賤,我叫你滿嘴噴糞……”
男人都嚇傻了,奮力掙紮。
這時一道雷哢嚓落下,借著雷電的光,他看到莫橙被濺了幾滴血的臉上陰沉恐怖,眼底殺意彌漫,頓時嚇的腿都軟了。
“趕緊住手,彆衝動彆衝動。”後頭那兩人衝上來,也被莫橙的狠厲唬了一下。
莫橙揪住那男人的領子拽起來反手往後一摔,從陽台門口摔進客廳,一路踹著把人踹了出去,她寒聲道:“以後再讓我聽見你滿嘴噴粉說些有的沒的,這玻璃碴割的就不是你這張臭嘴了,滾!”
雷電光亮中莫橙那張帶血的臉仿佛在這人眼前頭揮之不去,嚇得屁滾尿流,抹黑跌跌撞撞衝了下去。
莫橙轉身,看向另外兩人,漠聲道:“查完了嗎?”
“查、查完了。小莫,這是整棟樓的例行檢查,隻要家裡沒有死亡就行,你消消氣,老林這人就是嘴賤,也不是頭一回犯這個毛病了,彆跟他一般見識。”
莫橙神色清淡的點點頭,兩人快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