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1 / 2)

大約是在科布多湖那晚受了刺激,而且刺激得還不小,顧承宴總覺得賽赫敕納回來後就染上些無法言說的壞毛病:

晚上抱著他總喜歡做些多餘的動作,不讓碰還哼哼唧唧的。

說半句重話,他就扁下嘴,擺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眼尾泛紅、泫然欲泣。

顧承宴看著他水汪汪的藍眼睛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由得他搓扁捏圓。

於是最近每日晨起,顧承宴都會被他奇怪的行為震撼一次:

草原上孩子,還真是不要吃得太好。

算算年紀,賽赫敕納今年應該是十六七,這倒是個龍精虎猛的年紀。若在中原皇室,有些趕得勤的皇子,隻怕這歲數孩子都抱倆了。

顧承宴瞅著賽赫敕納實在可憐:

小小年紀喪母,幼年顛沛流離,後來又跟著狼群長大,也難怪會對這些人事一點不知。

狼這種動物並不重欲,每年也就在深雪隆冬裡交|配、來年春日下崽,其他時間不發|情也不爬跨。

為保族群優勢,隻有狼王擁有交|配權,狼群的其他成員則會共同照顧撫育幼崽。

學這麼幾個月說話,賽赫敕納早給顧承宴講過,說他是七八歲時跟娘親外出遇上白毛風天。

疾風和漫天驟雪將他們分散,賽赫敕納一個人走在茫茫白雪裡又累又餓、又冷又困,最後昏迷在雪山上。

再醒來,他就已經被一頭巨大的雪山母狼叼回窩裡,而娘親也徹底消失在雪中。

母狼名叫伊洛,是雪山上一個較大族群的狼後。

它的狼王也是頭雪山狼,隻是賽赫敕納從未見過,後來才知道——

在撿到他之前,伊洛曾懷有身孕,但卻被受刺激發狂的棕熊追殺,狼王為了保護妻子、被熊重傷。

回到領地後,伊洛沒能保住孩子,狼王也傷重不治,所以傷心的伊洛才會在雪天撿回他來當自己的孩子養著。

“幾年後我長大了,也找到那頭棕熊替伊洛娘親報了仇,還用老先生教我的法子、剝下它一整張皮。”

“棕熊……皮?”顧承宴下意識看向身上披著的襖子,不會就是……

“嗯。”賽赫敕納肯定地點點頭。

那也難怪——

顧承宴這下明白了,賽赫敕納從小跟在喪夫的狼後身邊,自然沒見過那動作。

他也不是真狼,不像它們有原始的動物本能,即便沒見過、沒人教,也會爬跨和發|情。

但是,唉……

顧承宴忍不住扶額,這種事,難道要他教嗎?

雖然說小時候他爹也教過他,但一來他那時年紀小、不過十歲上下;二來他爹一本正經,是給他喊到窗明幾淨的掌門書齋內教的:

周圍掛有青霜山曆代仙師的畫像和道門三聖,左右兩邊是書架,上麵擺滿各類道門經典和聖人之言。

顧馳與他隔張書案坐,中間依次放著三本書:

《洞玄子》、《房|中補益》和《玉|房訣》。

想到那個場麵,顧承宴就頭痛,與其說是在教他臉紅心跳的事,倒不如說是在給他上課。

顧馳在說正事時極嚴,顧承宴當時光記著背那些複雜的歌訣,哪還有什麼旖旎心思。

難道……現在他要對著賽赫敕納重複一遍?

可這裡,也沒那些書啊……

再說民間成婚,嫁妝裡多少會有壓箱底的春|戲圖、避火圖什麼的,以便麵皮薄、家裡無人教的夫妻學用。

直接講的話……

顧承宴啪地拍腦門,會不會顯得他太猛浪?什麼虎狼之詞都四平八穩地往外講。

而且他從沒辦過這事兒,心裡多少打鼓。

而賽赫敕納這幾日也十分懊悔,是他太過驕傲自負自以為是,在求偶、交|配這些事情上沒有仔細求證,這才導致他們錯失良機。

唉,都是他的錯。

至於顧承宴,賽赫敕納舍不得怪他,這種事,烏烏當然會害羞。

再說,狼王應該主動,哪有狼後向狼王求歡的?

賽赫敕納又歎了一聲,緊緊胳膊抱緊顧承宴,是他浪費了第一年,沒讓烏烏懷上寶寶。

不過好在他年輕,等今年冬天也是一樣的。

而且顧承宴的腰好細,還沒他一截小臂長,也應該再養養。胸膛也薄薄的,是不是有了崽崽才會鼓|脹?

賽赫敕納不懂,或許他該回族裡問問幾頭老狼。

這一年沒崽子就沒有吧,他和烏烏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就是——

好難啊……

賽赫敕納用腦袋拱拱顧承宴肩窩,他深深歎了口氣:以前的狼王都是怎麼忍住的?

漂亮老婆在懷,它們到底是怎麼忍住什麼也不做的?

難道,這也是作為狼王的一種考驗?

以前賽赫敕納總覺得自己可厲害,一定能忍住。但在科布多湖畔見識過後,他就一直會回想起那個場麵。

白天出神的時候想,夜裡做夢的時候也想,有時候甚至會把樹林裡那兩人換成他和顧承宴。

越想,身上就越燒得慌,好像有使不完的勁要往顧承宴身上灌,想咬脖子、想舔遍他全身。

這簡直就跟那些沒日沒夜發|情的貓一樣,賽赫敕納一骨碌翻身坐起,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一定是他還不夠忙,所以才會想東想西,他就應該出去再抓頭羚羊!

說辦就辦,賽赫敕納又俯身拱了拱顧承宴,“烏烏睡好好,我去去就回。”

顧承宴想問他去哪,賽赫敕納卻像火燒屁股一樣飛快地躥出了門。

顧承宴:“……?”

接下來幾日,看著院裡越來越多的獵物,以及堆得跟小山似的柴火,他才終於知道這小崽子去哪了。

在賽赫敕納還準備去割馬草、撈魚時,顧承宴終於忍不住攔下他——

“你是準備給糧倉塞爆,然後……”他戲謔地屈指敲敲糧倉,“再用紫花苜宿給我倆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