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個月的時間, 進入隆冬時節, 陸乙導演的新作——《朝歌》劇組拍攝項目正式啟動。
這天, 胡嬌早早起了床，就接到了陸乙的電話：“小陳, 你今天過來劇組幫忙吧……”
她第一次去劇組跟現場，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麼。上網查了查，劇組裡乾體力活的男人比較多, 據說香煙是必備品, 所以她買了一整條上好的蘇煙, 踹在了小書包裡。還有人說導演說戲嗓子會比較累, 口比較乾燥, 她又去買了純淨水和西瓜霜含片。
準備好了以後, 她坐公交車坐了半個小時, 就到達了攝影基地。
路過基地大門, 一群粉絲正舉著LED燈牌在呐喊：“蕭瑜蕭瑜、一心一意！”
蕭瑜——就是《朝歌》這部片子的男主角, 微博粉絲5000萬的大咖，當下最紅的流量小生，外麵那些瘋狂的粉絲們大多是他的迷妹。
胡嬌有牌子，她不用和這些迷妹擠在一塊兒, 就從員工專用通道走了進去。
到達了開機地點以後，胡嬌就找到了陸乙，陸乙對她很客氣，鄭重把她介紹給了工作夥伴：“這是我新收的助理徒弟小陳，以後, 大家就是一個團隊的夥伴了。”
有人開玩笑道：“這麼漂亮的小助理？陸乙，該不會是你談了個小女朋友吧？!”
陸乙瞪了這人一眼：“哪的話？人家小陳有男朋友。”又道：“小陳，今天你先跟王誌鵬，他是本片的主要製片人，你跟在他身後打打雜，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嗯，謝謝陸導。”
胡嬌客客氣氣的，見到了師傅王誌鵬，先拿出一包煙犒勞犒勞再說。
王誌鵬接過了煙，笑眯眯地道：“雖然我不抽煙，但老陸是個煙鬼，哈哈，這煙我先替他收著。”
“王誌鵬！”陸乙這邊喊了：“2號場的乾冰不夠，讓道具組再準備兩桶，一個小時後把鼓風機轉到2號場去!”
“明白，來，小陳你跟我走。”
“嗯。”
路上，胡嬌聽王誌鵬介紹說，他的身份是製片主任。這個崗位的主要任務是控製資金花費。要爭取用最少的錢，拍攝出最好的鏡頭質量來。同時呢，他需要保證一些後勤工作——比方說場景的搭建、道具的製作等等，要配合導演流暢地完成整個片的拍攝，不能耽誤絲毫的功夫。
“越是大牌的明星，他們的時間就越金貴。”王誌鵬告訴她：“比方說蕭瑜吧，他的片酬是一天80萬，要是用10天那就是800萬。他就是我們控製資金的第一個大頭。在不耽誤質量的前提下，我和陸導商量的結果是：一天給他安排15場戲，爭取用一個月的時間拍完。”
胡嬌默默算了下，也就是——一個月，這個男主角的片酬就是2400萬。
媽呀，真貴。
流量小生身價真牛。
接著，王誌鵬帶著她去了第一場戲的片場，那裡有他的三十多個人馬，王誌鵬用身體力行告訴她：一個好的製片人該有啥樣的工作效率：
上午9點，蕭瑜過來了。
他擁有混血的臉龐，五官十分立體，有一種歐式貴族的帥氣，怪不得外麵的迷妹無數。
隻用了十分鐘，《朝歌》的第一場戲“雪中送彆”的場景就搭建完畢。陸乙喊了一句“rolling”，攝像機也部署到位。
王誌鵬一聲令下，人造乾冰和泡沫塑料（雪）開始飄揚，所有的群演都準備到位，等到蕭瑜一上來，布景全麵啟動，時間控製的分毫不差。
胡嬌在旁邊觀看，她算是體會到了演員的不容易，每一句台詞都要和鏡頭切合，運鏡和微表情的處理都十分至關重要。
導演陸乙盯著監視器的每一幀仔細觀看，哪一場戲不滿意了就喊NG，然後立即投入到重拍當中，演員的動作、表情，必須做到分毫不差。
胡嬌算了下，整個場景長達10分鐘，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拍攝完畢。
拍攝完成以後，王誌鵬過來告訴蕭瑜：“下麵是一場室內戲，馬上外麵會下一場雨，下完以後再拍外景。”
胡嬌抬頭看了看天氣，果然開始烏雲密布。
原來製片人連天氣情況都要隨時掌控，要不然就會打亂拍攝的節奏。
到了室內開始拍，王誌鵬告訴她：“……下雨要是下個半天，那今天的15場戲有一半就完不成。我查的雲圖資料，這是一陣雷陣雨，馬上天就要放晴了，正好拍攝春日送彆的那一場戲。現在道具組正在雨中搭建下一場戲的場景。”
胡嬌點了點頭，在筆記本上寫道：製片人需要把拍攝場景做到無縫銜接。這樣可以降低拍攝的成本。
雖然王誌鵬的工作效率這麼高，陸乙那邊還是嫌棄他動作太慢了，原因是：“群演怎麼還沒化好妝？！不是跟你說了，上午11點以前要準備30個群演去外景的嗎？！怎麼少了兩個？！耽誤了時間怎麼辦？！”
陸乙催得王誌鵬有些緊張，這要是耽誤了，今天計劃的15場戲就完不成。完不成的話，這個劇組多拍攝一天，成本就會漲價120萬。
他不斷打電話給道具小組，問他們群演的化妝弄好了沒有。對方回答正在弄。
胡嬌看王誌鵬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就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師傅，潤潤嗓子吧！”
王誌鵬接過水，仰頭喝下，然後就開始開罵道具組效率太拖遝。
罵完了以後，王誌鵬還跟她調侃道：“小陳，你知道我們這一行為什麼都是男人多嗎？！這一幫龜孫子，你不罵罵他們，他們就不知道給你加油乾活！所以啊，你想要成為個導演或製片人，先要學會罵人，罵的越狠，他們乾活越快……”
“……”
胡嬌默默在本子上記下：罵人是效率的保障。要學會罵人……昂。
這時候，陸乙實在等不下去了，還有一個群演沒到位，據說是被隔壁《大浪淘沙》劇組給借走了，他左右一看，那個群演的衣服胡嬌可以穿，行叭，就讓她上吧!
於是：“小陳，你過來，這個衣服穿上去!”
說完，陸乙就把群演的漢服塞給了她，讓她換完以後站在女主角旁邊的丫鬟隊伍裡充數。
胡嬌有些小興奮，沒想到當個學徒，還能撈到上鏡的機會，於是趕緊去換了衣服，化妝師給她梳了一個漂亮的流雲髻，又幫她微微點了點鵝黃，就這麼出鏡。
隻是，她一上場……周圍有種奇怪詭異的安靜。
劇組的美女如雲，其中不乏從中戲、北影出來的女生。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她的身上，連攝影師大叔都說：“太漂亮了，這樣放人群裡太紮眼。”